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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妖事 第十七章:“白衣女子”妖姬

小说:十二妖事  作者:苦艾酒  回目录  举报

寒炙绘声绘色地给旱魃描绘了半天自己是如何边耍着帅,边突破重围,把如死猪般沉重的她救出来的,旱魃听得津津有味,不断地央求着寒炙再说一遍,再说一遍,说道第五百六十七遍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火焰山。

火焰山不是一座山,也不是会喷火的山。

这里有十几座高大的山头,围绕着某一处形成的山群,火焰山只有两处出口,分别在东西两端。因为期间充斥着各种丧心病狂,失去理智的妖,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到这里来。

期间无比炎热,纵观整个山群,寻不到丝毫可以散发热量的东西,连一点火星都没有,实为奇怪。

而山口,是一条长长的山道,火焰山人称之为一线天,只能容忍一人侧身通过。

旱魃趴在入口处撅着屁股往里面看了又看,看了又看,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抱怨,“这么窄的地方怎么过去嘛。”

寒炙以为她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身材实在对不住天地。刚想假意惺惺地安慰两句,然后再狠狠地打击她一番,但是旱魃就说,“这么窄,我寒炙兄会卡在外面的,我一个人进去有什么意思,烤的肉那么难吃——”

“……”寒炙垂眼看了看自己黄金比例的身材,再瞟了眼旱魃心下郁闷,不愿意再跟她说些什么。

“我们来这里干嘛呀。”旱魃开始往里面走去,努力吸着肚子好让自己不被卡在中间,见寒炙没有跟进来,有一挪一挪地往外面挪去。“你怎么不进来?”

“我可是有身份的妖。”寒炙用鼻孔瞧着旱魃,看上去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你除了肉烤得好吃一无是处。”旱魃不客气地打击他,又嘀咕一句,“摘个果子都能从树上摔下来。”

“……那是有原因的。”

旱魃嗤笑一声,表示不想听他瞎胡扯。“你先挤过去再说吧。”

“来了。”寒炙看着远处的天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那里的颜色较之旁边较为深重,一圈乳白色的圈纹渐渐地朝四周散开,慢慢地,浮现出一个曼妙婀娜的身影。

精致细长的眉婉转入鬓角,凤眼含情,灵动非常,旱魃想不管是谁,只要被这双眼看上一眼,魂儿都会被勾走。三千青丝,挽成一个灵巧简洁的发髻,铺泻而下,随着一步一莲而轻轻摆动。

旱魃瞧着她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嘴巴都忘了合上,口水直流,寒炙悄悄地伸出手帮她把下巴关上。她那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让他感到非常地没有面子,平时教她的优雅举止都被她忘到娘家去了。

“白衣女子”转眼走到寒炙面前,她朝他微微颔首,“茶已备好,恭候多时。”

而寒炙,难得的正经,他也朝她微微一笑,“你不用亲自来的。”

“你已数百年不曾到这里,恐怕已经忘了进去的路。”

旱魃突然插了进来,她贼兮兮地看着“白衣女子”,“美女姐姐,这火焰山里面,是不是全都是像你一样美的妖啊。”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她,掩嘴轻笑,指着旱魃问寒炙,“这位,大概就是旱魃了?”

旱魃瞬间警戒地看向妖姬,条件反射地往寒炙身后躲去,“你怎么知道我是旱魃?”

寒炙摸了摸她的头示意她不用紧张,“他是我的朋友,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白衣女子”看着寒炙和旱魃的一举一动,眼波流转,表情晦涩。谁也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火焰山的中心并不像火焰山那么炽热,反而清凉。

之间一个巨大的湖泊中央林立一座古老的木楼,多个亭子围绕着,由些许的红木桥梁相连,远远看去,非常地漂亮,特别是旱魃这种没有怎么见过世面的,“哇!”地一声把寒炙的鸡皮疙瘩都吓出来了。

其中一个亭子中,远远地飘来茶香,那清冽的味道,正是寒炙的最爱。

“这么多年了,你还记着我的喜好。”

“自然的。”

旱魃又插了进来,无厘头地问道,“姐姐可曾婚嫁?”

“……”“白衣女子”不语,别过头看向远处的古楼。

“那你看我怎么样?”旱魃指着自己的脸,她总是盘着男子的发髻,不说话不吃东西的时候,倒是挺像个矮个子的翩翩公子。

“……”“白衣女子”依旧不语,他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你不喜欢我的话,还有我家寒炙兄嘛,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婚娶实在不像话。”

“……”“白衣女子”朝远处走了两步,离旱魃远了些。

寒炙终于无法忍受,把她提留到“白衣女子”面前,“我什么时候告诉你妖姬是女的了?”

“……啊?”

终于,旱魃安静下来了。她坐在石凳上,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解决面前的果盘,边小心翼翼地打量妖姬。她怎么看都不觉得妖姬是男儿身,无论是从他软软糯糯的声音,还是柔软如蛇的身段,还是足以惊艳世人的脸庞,都看不出半点的男儿气息。

旱魃不禁郁闷地想,或许别人看了妖姬再看自己,绝对会叫自己一声“公子。”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扁平的胸部,把嘴里的水果咬得咔擦响。

寒炙惬意地品着香茗,无视旱魃的郁闷。

“这火焰山,你替我管治得挺好。”

“竟然答应你了,就得做好才是。”妖姬朝着石桌挥一挥手,上面又多了一盘新鲜的水果,“火焰山的青果清冽甘甜,你该尝尝。”

寒炙把果盘推向旱魃,“给她吧,她喜欢吃果子。”

妖姬看向正吃得毫无优雅可言的旱魃,轻笑两声,“这大邪之妖,可是不是那么地相像。”

“我见到她的时候,也觉得她像上天开的一个小玩笑。”

“那她的邪气都已封印?”

“自然。”寒炙点点头,“我和她都是时日无多,那日,恐怕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妖姬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环顾四周,“若是你真的走了,这火焰山,我也不愿意管了。”

“你已束缚在这火焰山数百年,若是哪日不愿意再守了,就把它毁了吧,妖界,不能变成魔界那样。”

“我懂。”妖姬说罢不再言语,她缓步走向另一个亭子,那里放着一架古筝,他曾夜夜在此抚琴,却不见来者。

弦弦相思,丝丝真情。

寒炙懂的,妖姬也懂得。

旱魃听古筝听得想睡,但是又不能打扰寒炙和妖姬的雅兴,她小声地冲寒炙说,“寒炙兄,我能去那座古楼玩玩吗?”

寒炙瞥了一眼眼皮都快要合不上的她,翻了个白眼,“别打碎什么东西,他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

“哦。”说着就“轻手轻脚”地往古楼走去。说是轻手轻脚,其实那咚咚咚的脚步声还是叫水里的鱼一阵翻涌。

一曲完毕,妖姬朝寒炙款款走了过来。她那双灵动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一切,“那大邪之妖,恐怕你不能下得去手吧。”

“西天的祭台早已在千年前就为她打造,我又如何不能下得去手?”

“你看她的眼神——”妖姬看着湖中的鱼,嘲讽般的轻笑,“一眼明了。”就如我看你那般。

寒炙没有说话,他的确无法否认,随手拿起一颗青果咬了一口,果然是清冽可人的,翻过来看那一面,被咬了一个小小的牙印,大概是刚刚旱魃拿来咬了一口觉得太甜不愿意再吃,她喜食怪异,越是酸的果子她越觉得好吃。寒炙都没有发现此时自己的嘴角挂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看得妖姬直发怔。

“但是寒炙。”妖姬拿起寒炙手里的那颗青果,“大邪之妖本是大邪之妖,哪怕有再善良无害的外里,终有一日,在某些因素的促使下,她终会变成六界的大劫,终会拿起屠刀,屠灭六界所有,那,可不是你能够阻止的。”

“我明白。”

“就像这颗青果,它存在的意义便是被人吃,即使没有人,它的清冽甘甜仍在。即使你不忍心把她带上西天祭台,她的邪性仍在。”

“……”

“大邪之妖,终是大邪之妖。从她降生的那一刻起,就无法扭转。”

声音婉转,眼神深不见底。她不可能忘记,千年前,她亲自将老师的预言撕毁,重新拟造了一个。

大邪之妖,哪来的什么大邪之妖,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为了助寒炙渡过劫难,他可谓是煞费心机。

寒炙大步踏上竹桥,他朝着古楼的方向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迫切地想要见到旱魃,想要看她好好的模样。毕竟,离日食之日只有那么几日,她时日无多,那这善良无害的性子,终将不明不白地折损在六界和他的自私里。

他走到古楼下的时候,突然有趣地想,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不看着她,她会不会蠢得自己把自己往池子里跳?

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寒炙推开楼顶的一间房间时,正看见旱魃站在窗户边上,“义无反顾”地一头朝底下的池子里栽了去。

具体的事情经过还得详细描述,这么壮烈的场面总不能用这么一句“一智商堪忧的妖被池里的鱼吸引,欲下池捉鱼随后美味一餐却不慎掉落。”精简的话敷衍吧。自然是得从头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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