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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雨之才女独大 改变初衷 二

管玲自然微微一笑:“你好孔隙,好像这之前我们并不认识?”“生存或毁灭,,这是个必答之问题:是否应默默的忍受坎苛命运之无情打击,还是应与深如大海之无涯苦难奋然为敌,并将其克服。

此二抉择,。

究竟是哪个较崇高?死即睡眠,?

它不过如此!”

“哦,你是?”“周六,学生话剧团,排演,掌声,”孔隙停止抑扬顿挫,对她眨眨眼:“想起没有?”一大瓢饭菜进了他嘴巴,满是青春痘的脸颊,一鼓一鼓的。

管玲似有所悟。

“如此。

你是?”

“再提示提示,三姐妹,美女淑女才女,都是花魁,岚气如虹,留香移步,引人注目哦。”管玲身子一仰,灿烂如云,举在饭盒里的不绣钢瓢,停住了。

“原来是校友哦。

你也是刚毕业?”

“不,去年,早听说你要来,一直盼着呢?”

孔隙笑笑:“可没想到会成为我一样的小审,以为你会转行,搞搞别的什么?”管玲不解:“这不好么,文字工作啊!”

“我没说不好。

只是以为凭你的才气和左馆的关系,会直接当个什么。

你懂的。”

管玲脸一热,脱口到:“到底是孔夫子的邻居!可夫子有言: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你怎么反其道而行之呀?”

孔隙又喂自己一大瓢饭菜。

津津有味的咀嚼着。

似笑非笑。

“365天以前,你这话,是我说的。我现在要说的是,老夫子要是活到今天,非撞墙殉职不可。”管玲不以为然。

“耸人听闻。

没那么严重。

道不同,不相为谋。

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搞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你理那么多,自对烦恼干什么呢?”

校友很欧化的耸耸肩。

“是吗?

我总算找到一个心灵相通的神仙。

不过,我选择活在现实;哎才女校友,有什么困难找我,一定为你排忧解难。”“谢谢!”管玲正色到:“请以后不要叫我才女。才女活在学校,这儿不需要。”

孔隙有些惊奇的看看她。

“这算人话!”

然后端起了饭盒。

“对不起,我先离开了。”现在,这位校友,夫子邻里,坐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视,尽情的在电脑上玩着游戏……

纵观三同事。

管玲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相同。

三人用的都是静音。

她想想,再瞟瞟坐在最外面的肖组。肖组倒是一本正经在审稿,这从她屏幕上缓缓移动着的文字页面,可以猜出。

可问题是。

肖组不时进来帮助自己。

难道不会瞟到三人在做什么?

不过,管玲不愿意深想下去,她觉得这己违背了自己初衷,搞好自己的工作,管那么多干什么?下班铃终于响了。

办公室立刻笑语喧哗。

倾刻。

人去室空。

走在最后的肖组,忽然喊住了刚出门的管玲:“小玲呀,早上你早一点来,做做清洁,可以吗?”管玲点头。

对自己而言。

提前一点到。

打扫打扫,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也值得部门领导提示?

出了拐角,胡蝶正在等她:“姐,快一点。”低头掏掏自己的小拎包,管玲忙笑到:“行行好,中午吃了,现在嘴还发酸呢。”

胡蝶把己经掏出的一包天山特级乌梅。

捏在自己手心。

眨巴着可爱的双眼皮儿。

“是不是哦?我怎么没这种感觉?哎姐呀,常嚼乌梅,排毒养颜,治尿蛋白和肾炎,还可以消除尿蛋白和尿潜血加号哦。”

“就因为这么多功效。

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管玲咯咯咯的笑到。

一甩头发,提提滑下肩头的拎包绳:“我到,哎,你回家?你家在哪里呀?”胡蝶掏二颗乌梅,遣憾的对管玲扬扬:“真不要?”

“真不要。

你住哪里呀?”

胡蝶手指一扬,扔进自己嘴巴。

然后,打着舌卷儿回答:“我住我外婆家,八仙桥。”“同路哦,以后可以同路了。”管玲快活的笑笑:“走吧,一起下楼,然后,我去,”

“左馆家?

我也去呢。”

管玲有些怔忡。

怎么?左老师也请了胡蝶?请了当然好,可如果没请,这?胡蝶把她一拉:“走啊,左馆家我常来常往,还怕他不欢迎我?”

不由分说。

拉着管玲就走。

果然。

左馆见了胡蝶,有些意外,玩笑到:“呃,蝶呀,下了班又往我这儿钻,不怕你外婆又找来?”“左馆,我陪管姐来的,她找不到路嘛。”

胡蝶笑嘻嘻的回答。

然后就往里屋拱。

“白雪奶奶奶,今晚吃点什么啊?”

那白雪老太太早闻声走了出来:“小胡蝶你要吃点什么呀,奶奶给你弄呀,你是奶奶的乖孙儿哟。”老太太身影一现,管玲就开始紧张。

甚至还下意识的回头。

四下瞅瞅。

像在寻找逃跑的大门。

“啊哟,这不是玲玲吗?”老太太看到了管玲,高兴的走了过来:“玲玲呀,我都老头子和儿子说啦,你是好姑娘啊。”

管玲眼眶一热。

迎上去扶住老太太。

“白雪阿姨,你终于认出我啦?你的伤好完没有啊?”

老太太点着头,竟然在原地转了一圈子:“好了,好完了。哎,记得那时我跌倒了,是玲玲你主动扶的我,还送我到医院,后头还来了二个姑娘,可那二个姑娘怎么那样凶呵?”

管玲看看左老师。

左馆也正含笑看着她。

“怎么样?小玲,记起了吧?我说没事儿的。”

再对老婆解释到:“你记错了,那二个姑娘是帮你说话,和医生据理力争。要多收人家的六位数,大家能不急吗?”

老太太似懂非懂。

“当然急!

碰上我也急。

如今的医生眼里只有钱,完全把希波克拉底誓言,扔在一边。玲玲,坐下坐下,我听说你如今成了区文化馆的合同工?”

“是这样的。

白雪阿姨。”

“那就好。

那就好!合同工好,现在哪里还有正式工哦,改革开放么。好好干,跟着你左老师,你不会为难。”那边儿的胡蝶,就故意撅着嘴巴撒娇。

“奶奶。

还有我呢。

是不是你现在有了玲玲,就不管我啦?”

慌得老太太把胡蝶搂在怀里,又是抚摸又是逗哄的,看得管玲眼眶发热。左馆看在眼里,说:“蝶呀,你陪着你奶奶弄饭去吧,管玲第一天上班,我得和她聊聊。”

瞧着胡蝶扶着老太太进了厨房。

一老一少在客厅面对面的坐下。

听管玲讲了后。

左馆满意的点点头:“一年之计在于晨,一生之计在于今。你能在今天看到和想到这么多,证明你的心态很平稳,很坚韧,这很好。不要急,创作呢,可以先放一放。

把自己显弱的方面坌实坌实。

灵感是与自己的眼界打开和真切的认识,分不开的。

这是一个积蓄渐变到最后喷薄而出的过程。”

一直因为被胡蝶拉去嚼乌梅,而担心左老师批评自己的管玲,放下了心。她相信胡蝶当时的嗓音那么大,坐在隔壁的左老师,一定清晰的听到了。

可现在看他丝毫没在意。

管玲暗笑着自己的多心。

不过有一点是确切的。

除了走廊那侧的练功房,后勤科,群联科等,其他的科室都安安静静,与各科室墙上的“工作职责”“岗位责任制”和“规章制度”等要求,是严格符合的。

似胡蝶这样的随随便便。

大大咧咧。

似乎还没发现第二个。

如此,管玲暗暗想到,得下来劝劝胡蝶,不能老躺在曾外祖母的盛名和荣誉上,做特殊员工;因为这样下去,会令大家都反感呢。

“等会儿呢。

有二个记者要来。”

左老师又缓缓说到。

“你上次那事情出了后,市里引起了高度重视,几经调查,处理结果或许就要下来了。记者来,就是最后听听你的意见。本是这事儿该到办公室,可我想到办公室人多嘴杂,”

管玲明白了。

感激到。

“左老师,谢谢你。”

想想,又问:“那您的意见是?”左馆的眼睛,霍然明亮,右手一挥:“我没什么意见!小玲啊,你就按你当时的经历和医院的所作所为,直说无妨。

对这些害群之马。

非得严罚不行。

要不,群众就得受害受苦。作为一个文化工作者,决不能容许这些拉圾存在。”

受了他的影响,管珍只觉得自己鲜血在沸腾,抿紧嘴巴,严肃的点点头。“不过呢,”左馆站了起来,像在办公室一样,若有所思原地踱着步子。

“这影响太大,怕要连累到整个医院的职工。

也许还要累及到全市的医疗行业。

眼下,唉,”

管玲心里格登一下,左老师的转折语,是不是在暗示自己,适可而止?听左老师话茬儿,看他眼神儿,一定是遇到了十分为难和荆手问题。

可是。

怎么才能算适可而止?

管玲心中无底。

有一点她是明白的,即自己是当事人,自己的态度,一定会影响或左右二位记者的判断,这样,无形中就把自己重新推到了最前面。

左老师停住了脚步。

“管玲呀。

你可能不清楚,馆里各个科室都有医院的家属。”

管玲一怔:“哦,都有。”“你办公室那个张喘和乐燕燕,老公就是医院的副院长和党委书记。馆办曹主任的老公,又是医院办的费主任,”

管玲又是一怔。

难怪这张喘和乐燕燕。

看我的眼光十分奇怪?

而那曹婷婷呢,又十分勉强的对自己假笑,我当时就觉得她的笑,比哭还难看,原来如此!管玲再不省事儿,也明白了自己的尴尬。

照实说。

这几个主儿以后必是自己的死对头。

那日子有得难熬了。

不照实说,好像自己还从没撒过谎,于良心上过不去……“小玲呀,这事儿倒真是有点让我为难。”左老师沉重的看着她。

“你是了解我的。

以我的性格。

我绝不可能对贼妥协,助纣为虐。

可是呢,实不相瞒,这几个家属都找过我。这些人呢,人倒是很能干些工作,可遇上这个事儿,说穿了,就是小团体和个人的私利!”

左老师重新坐下。

凝视着窗外。

“倒退回去几年。

我可以毫不迟疑,也毫不留情。可深想想,这毕竟是个体制缺陷的大事儿,我这个骑瘦马的堂吉诃德,连个桑邱都没有,面对这么一座巍然大山,实在是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常苦常涩哦。”

管玲有些陌生的瞧着左老师。

她突然间发现。

一向高大潇洒。才华横溢的左老师,变老啦!

当然,管玲也明白,自己不可能有左老师此刻的感受;她只是怜悯的想到,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让曾经坚挺的背脊,有些弯曲,也情在理中,尽可谅解。

只是。

想起当力夫的老爸和“保证六位数”的医生。

管玲就有一种难以压抑的怒火和迷惑。

怒火,是人所共知对占用公共资源,为私利公开掠夺,把自己的幸福,建筑在别人痛苦上的愤怒;迷惑,则是对貌似强大的后面,实际上仍是弱势群体,一样嗷嗷待哺,惶恐不安的怜悯……

“左老师。

那我到底该怎样说呢?”

管玲终于惴惴不安了。

“或者?”“这也是我感到困惑的。”左馆坦诚的回答:“就这种作法,我十分愤慨,不可原谅;可想得更深些,才发现这些事情,远不是我当初所想那样简单。

这个社会病。

侵袭着体制的肌体。

损耗着每个人生活的信心。”

左翼的表情有些滞重:“也许,这是改革开放中无法避免的。我本来不想告诉你,拒绝那二个记者就是,可我不忍瞒着你,毕竟解铃还得系铃人。

你又是我看着长大的。

所以。

或许你能找到一个较好的折衷办法?”

左馆没说假话,可也只说了一半真话。事情出后,左翼按照自己一贯疾恶如仇的作法,第二天立刻把此事儿捅到了报社。

对社会新闻求贤如渴的报社。

如获至宝。

立刻请老常客坐下。

几个编辑和记者围着他,打开了摄像机和录音机。愤世嫉俗的左翼一说完,手机就响了,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个似熟非熟的电话号码。

左翼笑笑。

出门到了走廊上。

“你好,我是左翼,你是哪里?”

“左馆长,这儿是市委书记办公室,苏书记要你听电话。”一听是大刀阔斧,锐意改革,口碑很好的市委书记,左翼眉开眼笑,高兴到。

“好啊。

请接通苏书记吧。

麻烦你了。”

然而,与市委书记的一番通话下来,左翼有些颓然,把一干编辑记者扔在办公楼,自顾自的匆忙走了。

道理很简单。

在电话里。

市委书记告诉他。

他的作法一如即往的令人敬慕,可是考虑到这事儿影响太大,特别关于医疗体制的改革,中央正在通盘策划和考虑,我们,不宜,打乱统计一布置吧?

还有。

开除几个人是可以的。

也应该严厉惩办这些害群之马。

可现在医务工作者在外印象不好,医闹频繁,医生及其家属都有点灰溜溜的,抬不起头,似乎不宜雪上加霜云云。

一向疾恶如仇的市委书记。

语气沉重的这番话。

让血气方刚的左翼,很是震惊。

仿佛他这时才想起,这事儿还直接关系到,站在医生后面的庞大家属群……一番深思后,左翼默认了市委书记的暗示,有意避开那些讨厌纠缠不休的记者。

刻意让这事儿降温。

冷落下来。

可没想到,那个“保证六位数”的主治医生,恼羞成怒,竟然自己把这事儿捅了出去。

于是,沸声重起,记者们屁颠颠的又围了上来。左翼还是稳住气不动,因为,他脑中始终响着市委书记,有些沉重而无奈的暗示。

在过去无数次的检举揭发。

为民奔走呐喊中。

书记都坚定的支持着自己。

现在,自己不能不听他的招呼,让他为难。

左翼深信,作为一个市委书记,眼界自然比自己宽,站得也自然比自己高,他这样做,应该是统筹全盘局势的考虑,和以提振搞好本市本行业工作为出发点,一定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自己连这一点都掌握不稳。

那就枉当了几十年的文化馆长……

鼓燥一番的记者们,见左翼始终不出面,也就慢慢沉寂下来。

可没想到,今天一到办公室,就接到了报社的电话,先解释一番,然后告之报社总编辑和副总编,今天一定要登门拜访,为这事儿挽个结尾。

因为。

按照社会新闻接待管理制度。

报料人得有个最后的结束。

也就是说,二总编今天的登门拜访,实际上是为这件事情,最后划个句号。因此,考虑再三的左翼,留下了管玲。

左翼相信管玲会听自己的话。

有她在一起。

说服二总编更有力……

现在,看到管玲顺着自己的想法,左翼很高兴,为这事儿,他和儿子商量过,看来,自己和儿子的判断大致正确。

管玲自然不知道这些。

只是出于感恩和崇拜。

对左老师言听计从而己。

见左老师一再征求自己的意见,也左右为难。其实,就她22年的阅历和经验,也是不可能提出很好的办法。

因此。

呐呐踌躇半晌。

仍说不出个办法。

这时,门一响,左长回来了。市第二监狱的监狱长,一身风尘,略显疲惫,招呼到:“你好,小管!”管玲站起来:“你好,左长!”

“坐坐。

我先洗洗。”

管玲看看他转身的身影。

再瞧瞧左老师,笑到:“左老师,左长好像你哟!”左馆面露得意之色:“父子嘛!”“刚报到,不太习惯吧?”

左长换了衣服。

又洗漱洗漱一番。

端着茶杯,紧挨老爸坐下,微笑着面对着管玲。

“办公室不比校园,没那么纯粹平静哟。你那么优秀,我相信你会坚持下去的。”左翼得意的捋捋自己下巴,一双眼睛眯缝着,没吭声。

管玲瞧瞧父子俩。

忽然笑了。

“左长。

我在想你那晚上怎么会那样凶?还以为你要当场把我揪进监狱关起来?”左长脸红红,摇摇手:“人都有糊涂时,那时也是气火攻心么。

还好。

幸亏老爸及时赶到。

指点迷津。

不然,真是留下遣憾。管玲啊,我替老爸作主,欢迎你常到家坐坐,老妈看到你高兴啊。”左翼故意啐到:“我干吗需要你替我作主?老爸还没老,你管你自己就是。”

管玲瞟到左长换后的便装。

竟然掉了二颗衣扣。

而内衣领上,竟然也少了一颗衣扣。

不,确切的说一颗衣扣松了,可还没掉下,靠着线头拴着,在衣领上晃晃悠悠……管玲的眼神,被左馆瞧在眼里,他轻轻摇摇头。

“小玲呀。

别瞧啦,你伯母眼神儿不好。

有时缝,有时就忘记啦。”

那边,厨房里的胡蝶,忽然喊到:“管玲管玲,姐,来帮帮忙哦。”管玲答应一声,跑了过去。父子俩瞅着管玲进了厨房,相视一眼,各想心事儿。

左长看看腕表。

“爸。

你约的是几点钟?”

“八点,现在几点啦?”“六点过。”左长站起来,在屋里踱踱,然后重新坐下:“爸,那事儿,我看得改变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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