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注意到,军营中只有那一个女教官是监督我们训练的。
能不能从她先下手呢。
今天吃饭我总感觉有人在看着我,没太在意是骗人的。心里没鬼为什么还是不免颤了一下。
我瞟了一眼边上的那个一直盯着我看的人,但在视线交汇的那一刻,他小心地避开了我的目光。我不禁向他勾了勾手指,根据上次那件事之后我从心里意会到,他应该知道不少东西。我将手中刚弄到的食物分了他一点。
他没有接过。
不要算咯我自己吃。再说这又不是在贿赂他。
“你别想着去搞那个女教官。”他打了个寒噤,看着别处轻声说道。
“怎么?”他为什么知道我想问什么,似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的所有心思。
我才注意到他的身子并不是我之前想的那样瘦弱的那种,原来还是有点男儿的样子的。脸倒是挺圆润,还有些婴儿肥未消。
我还挺想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呢...特别是现在的自己...
算了,重点是在为什么不能对女教官出手。
他好像是想了会,然后沉声严肃道,“你会死得很惨。”
我露出一个疑问的表情,事情真的没我想得那么简单吗?
“几个人一起都弄不死她?”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狐疑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会说这样的话了...心里不由得冷了一截。
他怕是被一直不说话的我这样开口惊了一下,然后摸着鼻子说道,“那我也不瞒你了,我是从断奶开始就在这里长大的,”他说着脸红了红,我哪会在意他断不断奶的,“我懂事时那女教官比这时候年轻些。”
我不由得想白他一眼,这不都是些废话的。就是想糊弄我?
“这个我可以想到。”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见我不恼,“不过我知道她有个女儿,应该也跟你差不多了,好像是跟我差不多的。算来应该六岁了。”
我眼皮一跳,他像是故意的,我却确实没什么耐心,冷声道,“重点。”
他眉头一挑,笑嘻嘻地说道,“好好好。”
我被他这一表情弄得心中生了计较,之前还以为他是那种不多话性情冷的。
到底哪种才是他真正的品性呢。
还是他见我陌生时不多话,我多虑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继而说道,“我记得去年有人在夜晚溜过去刺杀过她,那人那晚上就没有回营帐,你知道的,我们这晚上压根就没人睡着,都看见他一个人出去就没有回来的动静,虽然他算是我们厉害的。但是第二天他却是从那女教官的营帐里面出来的,衣服换的新的,没断胳膊断腿的。我们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再也没说过话。后来我们才知道...”
“他是被割了舌头...”他幽幽地说,“之后他被安排单独洗澡,是个人都会以外他被女教官特殊照顾了,可后来也有偷偷去他洗澡的地方偷看的人。那些人只消看了一眼就溜了。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看见褪去衣服后全身皮开肉绽的他,后来那几个去偷看的人还没来得及回去就被女教官发现了给...”他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几天了伤口一直还在流血,听说是那女教官给他鞭打后全身都撒了盐,但出于对他自尊心的悲怜允许他独自沐浴浓盐水...”
虽然他说得很绘声绘色,“你舌头不好好的吗?”我不得不说他的故事很拙劣,我不是以前那样好糊弄的孩子了。
他惊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回答我的话。
被我说中了吗?
他只是默默地将衣服脱掉。
全身没有一出肌肤是完好的,因为有些肌肉的原因那些皮肉才没像肉末一样,但是一块一块的肉没有一处是连在一起的...似乎还能想象出当时的惨景。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他是怎么将衣服撑起来的?
我怔住了,为什么我要提起他的伤口。一时半会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是该安慰他呢,可是已经这么久了,也不是时候。
还是该跟他说,刚刚的话当我没说?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样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哪能把说过的话收回去...
我抿着唇,等他开口。
他似星尘的眼眸看着我,“一年了,我还想试试。”
“我可以陪你去再去鬼门关走一遭,但是如果没有达到预计的结果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他扯出一个笑容,“如果你能带我出去,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既然能看出我,不,是其他人的心思,当初又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眸光转锋,我不能无条件的相信他,如果他将我卖了,那我的下场可能就不止这样了。
“我比其他人可信。”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是冷淡地道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上次是我...没动杀心,一年的长进再加上你,我想再去试一试...”
他生硬的语气中带了点恳求。毕竟,他呆了七八年了。
这样的环境下面,呆这么久,他的性格竟然没有动摇。
“我觉得自己是哪样便就是哪样,除了本事以外我不想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他叹了口气,“我本来是在等的,去年是我等不及了...”
“可是我现在等到了。”他对我浅浅一笑。这一笑却牵动了脸上的小肉,鼓鼓的...
“我信你一次。”
因为我没理由再不信了,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念头也是我先动的。
“不为别的,为自己,为这营里剩的所有孩子。”我将手递给他,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示好。
他怔了怔,将他的手也伸了过来,轻轻用小拇指勾上我的。
我的意思是握手啊,怎么...变成了拉钩钩呢...
明明可以避开的,可是却不好意思...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他念着平常小孩都会的歌谣,还是小孩子气。
他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你的头发好长...”
“可我...”我还没说完他就用另一只手挡住了我的嘴。
这里谁不是长头发啊...
我转念一想,看了看他的头,短发?他用什么剪的。
“变了以后你就是女人!”他突然大笑道,“你快承认你脑袋木!”
为什么我被他这样说了一遭我还要跟他骂自己吗?
“我不!”我将脸一扬,扭到一边。
“噢什么?你答应了?好的好的...”他一直在大笑。
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我的脸是不是在变黑我不知道,我只想听他说我脑袋木的原因。
“是你自己不看其他人的头发的,谁跟你一样是长发...就连女孩子都是一头利索的短发,”末了,他笑开心之后才继续说道,“你的剑术是只能用来打人的?你的眼睛只是用来夜视的?”
“哪有剑法是用来给自己剃头的?”我怒怼回去。
他小声嘀咕道,“自己不懂变通还凶我?”
我当然不想再跟他争什么,但觉得自己确实又亏了点。
“懒得理你。”说着我就往营帐的方向走去。
他的笑声可能会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笑中的苦涩和各种心酸,源于我们都没有一个完好的童年。
且不说完好,连寻常都做不到。
上天迫使我们坚强。
若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这才是我想要的...吧。
我怎么...
脸上竟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孤独太久了的感觉就是这样吧...
“过几天再找机会。”他从后面叫住我。
我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就是战友了吧。
“棋,棋子的棋。”我向他说道。
“我没有名字,这营中只有编号...”他挠了挠头说,“因为我来得早,编号是13。”
“那我叫你十三好了。”我朝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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