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大风吹得院内老槐树枝叶“沙沙”作响,旋风卷起地上的树叶相互追逐着在地下、墙边乱窜乱碰,急旋滚动。
刚从枭雄山庄参加庆祝活动回来的鄂地分舵舵主杨雄,站在书房窗户前,出神的望着院内大风卷起的槐树叶,若有所思。
四年前,枭雄山庄血案,武功高深莫测的任盟主遇难,小公子任聪不知去向,刑堂甘泉堂主,群英堂盖霸堂主,武龙堂武云副堂主至今下落不明。
群英堂廖辉、陈久、王龙在南越地区的客栈被杀,最近武林的各种传闻,一幕幕在杨雄的脑海中回放着,难道真是一个无头案?
任盟主夫妇以及七百弟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了吗?我们就这样不闻不问的等吗?
不行!作为任盟主的老部下。任盟主是我们的主人,这些基业都是主人留下的,主人过去对我们不薄。他这样信任我们,把这么大的基业交给我们,我们不能这样不闻不问,我们必须有所行动,尽我们对主人的诚心。
鄂地分舵座落在汉口城郊的一个四合院内,拥有二百多个弟兄。四合院周围建有二丈高的青砖围墙,院墙边长有一棵棵抱大的杨树。
后面是一座密林大山,三面都是平坦的麦田,黄灿灿的麦穗随着春风掀起层层麦浪。
院前是一条通向城里的大道,来往的行人,车辆川流不息的向各自的目标奔去。
杨雄坐在大厅上方的大木椅上,呷了一口茶,慢慢抬起头来,对分两旁坐着的大小头目们道:
“任盟主被害五年了,凶手至今没有线索。我们现在所有的基业都是任盟主的,也就是说,我们至今都是吃任盟主的饭,穿任盟主的衣,任盟主生前对我们大家不薄。但是,任盟主被人谋害了,我们应该怎样做呢?我们应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我们不能这样不闻不问的等下去,我们要主动出击,查找线索。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见都说出来,最后形成一个统一的行动方案,付诸实施!”
师爷秦织说道:
“追查凶手的行动由魏盟主统一布署指挥,我们自己行动,会不会引起总部的误会,请杨舵主三思!”
“总部的布署我们坚决执行,但没有布署的,我们在自己权力范围之内行动,总部应是理解的。追查凶手也是魏盟主多次强调的,也是现任盟主的首要任务。我们应为盟主出力,为盟主分忧才是!”
杨雄理直气壮的说道。
副舵主崔永青也说道:
“杨舵主说得有理,我们目前最好的办法是:
一、派人到峨眉,同大小姐任慧取得联系,征求她的意见,看她有何吩咐;
二、和其他各地分舵取得联系,在各势力范围内查询失踪人员的下落,取得血案发生时的第一手资料;
三、调查失踪人员应暗中进行,甘泉、盖霸二位堂主一定是因为到处都在追杀他们,而不方便露面。
根据现在的形势,我们应秘密布置进行,人心难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大家都不清楚。所以,我认为,任何人都有嫌疑,不可大意;
四、立刻在我们的势力范围内追踪排查寻找几个失踪人员的踪迹,一旦发现,全分舵人员全力保护。”
会议一直进行到深夜,杨雄基本同意崔永青的意见。当场发话道:
“副舵主崔永青明日起程,前往川蜀峨眉与大小姐取得联系,回来时顺道拜访南越地区的柳城、桂林分舵。师爷秦织去苏杭及湘地长沙分舵。一路要小心,速去速回!”
布署完毕,杨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长长的舒了口气,叫各人散去。
一轮明月高高挂起,宽畅的官道上,一个头戴青巾,身着紧身泥色服装,腰扎一枣红色大皮带,背上斜挎一把灿亮的大刀,骑着一匹枣红大骏马的三十多岁青壮年向湘桂方向急驰着。
两旁的杨柳闪电般的抛向身后,所到之处卷起一股滚滚黄尘飞向上空。他就是鄂地区枭雄山庄分舵副舵主崔永青,他没等天亮便匆匆出发了。
十几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大汉手持长剑大刀,骑着大骏马离他约有半里地,紧紧的尾随追赶着。
“他娘的,老子刚出门,就有人跟上,真有点邪门了,难道我们分舵里有内鬼不成?”
崔永青心里暗骂道。
崔永青从小酷爱习武,得名师指点,一把大刀使得出神入化,轻功不凡,飞镖不错,二十几岁就加入了枭雄山庄鄂地区分舵。和分舵主杨雄是拜把子兄弟。
他暗暗想到:
“我何不找个机会,剪掉这些可恶的尾巴呢?”
他心里想着已来到了前面的一个拐弯处,只见他飞驰过弯,便躲入旁边的密林里,将马拴在一棵大树上。飞身跃上官道旁的一棵柳树上,
“得得……!”
马蹄声由远而近,后面的马队已到了树下。
“嗖嗖嗖……!”
一串乌黑的光点疾风闪电般一划而过。跑在前面马背上的黑衣人“哇!啊……!”发出数声惨叫,落下马背,倒在路中。其余几个黑衣人停下来,手持长剑大刀摆开了阵势。嘴里骂骂咧咧的四处查看。
“嗖!嗖!嗖!”
又是几只飞镖袭来,三个黑衣人又落马下。
另一个手持长剑的黑衣人左手一伸,接住向他飞来的飞镖,指着柳树上骂道:
“有本事就下来见个高低,何必躲在暗处干偷鸡摸狗的勾当,未免有失自已身份,有失江湖道义!”
突然,一道白光凌空中灿灿刺眼,犹如迅风疾雷,连人带刀暴泻而下。两个黑衣人瞬间身首分家,无头尸身在马背上鮮血如喷泉似的冲向夜空。那狰狞可怖,血肉模糊的头颅四处乱滚。手接飞镖的黑衣人长剑一挥“铛!”的一声脆响挡开了这来势凶猛的一刀。
“看来这家伙的功夫还不错!”
崔永青心里道。
崔永青刚着地,随即又轻身跃上空中一丈五尺,使出一招“开山劈虎”。
只听见灰蒙蒙的黑夜中一阵急啸破风之声传来,一道银芒从空中急泻而下,劈向手持长剑的黑衣人。
黑衣人不敢怠慢,灵巧的向侧一闪,倒地射向麦田,瞬间一个折射回身。长剑旋起一团水桶大的银芒,直向崔永青罩过来。
刚落地的崔永青,没想到这家伙有这么快的一招,已来不及躲避。急忙挥刀硬挡上去,只听见“铛!”的一声金音震响!大刀碰上长剑,虎口刺刺阵痛。
尽管他挡住了这要命的一剑,可这又急又猛的长剑还是在他左肩上划了一条五分深的口子。
崔永青火冒三丈,手一挥,三只飞镖分上中下三个方位飞射黑衣人。
好身手!只见黑衣人急向左侧暴射而去,但还是腰部中了一镖。
黑衣人飞身跃上马背,落荒而逃,消失在灰蒙蒙的月辉之中。
崔永青跃入密林,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解开马绳,跃上马背,向前急驰而去。
天刚蒙蒙亮,大地一片茫茫灰白,葱绿连绵的群山已蒙蒙映现。崔永青已进入湘地区域,见前面有个小镇,便赶了过去。在镇头的一个小酒店坐了下来,要上一斤高梁酒,一只烧鸡,一斤牛肉独酌自饮起来。
斜对面的小园台上坐着三个带扑刀的汉子,看他们的样子已是早就在此吃喝着了,桌上桌下扔了一地的骨头、花生壳。
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看来已有了几分醉意,嚷嚷道:
“这个狗日的害得爷们一夜没觉睡,不知他们办妥了没有?到现在也没个信息!”
另一个大胡子,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向崔永青桌子一歪嘴,站起身来走到崔永青身边。“咳咳”干笑两声道:
“这位兄台赶了一夜路吧?过去一块喝一杯吧。看样子兄台是鄂地人,刚到此地吧,一路上还好吗?”
“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喝,兄弟我喜欢独酌自饮,情趣好些!”
崔永青不肖一顾的道。
大麻子和另一个汉子立刻走了过来,喝道:
“别他娘的不识抬举!”
突然,猛一掌直冲崔永青的太阳穴!崔永青手一挥,一掌推在大麻子的拳头上,顺势向他腕背一送,听只“咔咔”微响,腕关节错位。痛得大麻子头向前,腰向外侧,活像一把拉紧弧的弓。
两个大汉“铮!铮!”两声迅间抽出扑刀,向崔永青左右劈来!
崔永青迅急矮身,向后一纵躲开这凶猛的两刀。紧接着跃身大刀划了个半圆弧,白光一闪即失,两颗血肉模糊,怪异可怖的人头飞向桌上,碰翻酒壶,咕噜滚到地上。两条血泉直冲屋顶,腥红的鲜血喷得满屋都是。
大麻子见势不妙,拨腿开溜,崔永青手一扬,一飞镖送他上了路。
看来,我连吃餐饭的功夫也没有了。也罢,他干脆要了几斤红高梁,装满酒袋,要上烧鸡烤鸭、牛肉放到一个篮子里,放在马背上,来个马背酒宴,边跑路边吃喝起来。
“哈哈”这样的酒宴,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还真别有一番情趣,他边跑边吃、边喝,边哼起民歌小调,一路潇洒。
全州是湘南越交界的一个不大的城镇,是一个极热闹繁荣的地方,集市上什么都有得卖。
橙黄带红的甜柑又甜又可口,炒板粟的香味让人流涎。鸡、鸭“呱呱”叫,猪牛“嗡嗡”声,骡啼马嘶,好不热闹。小食店里的酸菜泡椒烧鲫鱼,更是让你吃得满头大汗,辣得你“咝咝”声也不愿放筷,喝上几两红高梁,那才够霸道,够刺激。
“来啦!客官,你的酸菜泡椒烧鲫鱼,包你吃了,还想来!”
“来啦!客官,你的火爆大肠……!”
吆喝声,说笑声,猜码声。远远听到就像是一个黄蜂窝,“嗡嗡”声响,简直热闹极了。
崔永青来到一个较高档的“吉利客栈”,要了间上房,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叫店家拿来文房四宝,写了一张字条,放入口袋,拿起台上的大刀就出了房门。
他来到一个小饭店坐下,店小二热情的过来招呼。崔永青在店小二耳边低咕了几句,摸出一锭白银,放入店小二口袋里,那店小二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崔永青喝着茶,约摸半个时辰左右,店小二领着一个青年往店里走来。
崔永青站起身来,摸了一些碎银放在桌上,向店外走去。只见他若无其事的从青年身边擦身而过,将一张纸条和一锭十两重的白银塞入青年手里,大模大样的向前走去。
一切都进行得那么的自然秘密,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事。
崔永青回到客栈,这才放心的坐在地厅的一张饭桌上。要了一斤白干,一碟抽了骨的麻辣鸡丝,一盘酸菜泡椒鱼,一斤卤牛肉,一盆炖全鸭,慢慢的独酌自饮起来。
他感到轻松愉快,他要为自己做出的聪明决策自我陶醉一番。
你看他慢慢地拿起酒壶,“咚咚……!”的往酒杯中倒着酒。酒倒满了,然后漫不经心的端起来往嘴边送去。可刚要到嘴边便突然加速,麻利的将酒倒入口中。显得是那么的悠闲自得,旁若无人。
就这样吃着喝着,不知不觉的将一斤白干喝光了。桌上除了那盆炖全鸭还有一只头望着他外,鸡、鸭、鱼肉全部扫光。他向店小二招了招手,小二麻利的跑了过来。
“请问,客官还需要些什么吗?”
店小二热情的问道。
“给我再来一斤白干,一盘麻辣鸡丝,一盘油泡菜芯,一斤卤牛肉。顺便热一下这盆汤吧!”
崔永青对店小二道。
“好嘞!一斤白干,一斤牛肉,一盘麻辣鸡丝,油泡菜芯!”
店小二高声唱着去了。
崔永青一直喝到店家关门,才带着七成酒气,打着嗝回到房间,向店家要了一套被子褥垫和一个枕头等舖上用品。
他关上门,将一个双人长枕放在舖上,用被盖上,放下了蚊帐。然后将另一套被褥垫在舖底下,放好被盖,钻到舖下,这才放心的睡了起来。
酒足肉饱好睡觉,崔永青一觉睡到太阳升起几丈高,才慢悠悠的从舖下爬出来。还算清静,一夜无事。
崔永青草草的洗了把脸,穿着妥当,便提起大刀,在街上漫不经心的逛起街来。
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乡下挑菜到城里来卖的,牵着骡马做生意的,城里人出门上街买物品的,沿街要饭的。富商显贵们华丽的轿子、发杆、熙熙攘攘,塞满了这条狭长的街道。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