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点头。
“大人，我们怎么做。”
“现在只能靠咱们自己了，”陛下不管，这话我当真说不出口，“先去弄十具尸首，记住要先砍了脑袋的。然后你们四人兵分两路，用尸首把咱们的人换出来。记住，不要伤人性命，用雾月香，还有，用尸首换人的时候记得把衣服换了。”雾月香是我们月影卫独有的一种迷香，无色无味，被下药的人根本闻不出有任何气味就会被迷晕，醒来也就不会发现自己是中了迷香。
“大人，一定要用无头尸？会不会更让他们怀疑是咱们干的。”
“这事你怎么干他都会认定是咱们干的，既然擦不干净起码把明面儿上弄干净。人是没有头的，衣服也是咱们的衣服。他就是再怀疑咱们，有什么证据认定就是咱本干的。而且有雾月香，他自己人估计还要掩盖看守不利之罪，自身难保。到时候他们若是要追究，咱们就反客为主，先闹上门去跟他们要人，然后认定无头尸就是咱们的人，让他们还咱们的弟兄。”
观山道：“没错，茹一鹤定能想到这一点，不会给咱们留下口食，说不定他就认倒霉吃这个哑巴亏了。”
看云一叹：“但愿吧。”
“现在来不及想以后太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先保住人再说。”
听雨问：“大人，那人救出来怎么办。”
“送他们去西戎吧。咱们有在西戎作卧底的弟兄，已经在西戎隐藏了八年了。应该不容易被怀疑，让那十个弟兄先去投奔他。虽说有一定的风险，但总比呆在大政好，他们彼此也能有个照应。在西戎的弟兄也算多了帮手。”
我递给听雨一个纸条：“这是和隐藏在西戎的弟兄联络的暗语，救出人来你交给他们，别自己人打了自己人。”
“是，大人。”
“好了，各自行动吧。今晚子时为限，月影楼汇合。千万记住，不要蛮干，不要冒险，茹一鹤迟迟未有行动就说明他也在观望之中，咱们不能自乱阵脚，不然让他们落下把柄就更难办了。不到逼不得已，不要出手。有什么情况立刻给我发暗号，我派人接应你们。”
“大人放心。”
“恩，大人放心，我们走了。”
我点头。
四人起身，我叫住了他们：“等等！”四人一起转身，“记住，我是要去救兄弟的，你们也是我兄弟，我要大家都活着出来，我不要一命换一命。懂吗？”
四人向我抱拳而退。
千万别出事，不然雷孝乾不帮忙我就真的是没办法了。难道让我带着月影卫去明刀明枪的抢人？他们一群废物伤的起死的起，我月影卫个个是人中龙凤，是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的。
这才刚近黄昏，对子时到来的等待，太过漫长……
这个晚上注定是漫长而煎熬的。
我在黑夜中睁着双眼想到了雷孝乾教我的东西。他说过，要想找到一个人，想要知道你面前的人心里在想什么，能给你正确答案的往往不是你的眼睛。
眼睛已经被人们用了千万年，在它被人们完全利用的同时它的弊端也早就暴露了。人的心眼总是太多，在你利用一个东西的同时就会开始想如何让其他利用它的人得到相反的效果，从而让自己获胜。
人们学会用眼睛，同时也就学会了如何躲避眼睛，如何欺骗眼睛。
所以雷孝乾教我，永远不要相信你亲眼看见的，因为你看到的，都是别人做出来的，你看到的，别人也同样看得到。
对于更危险的敌人，同样的，耳朵也就不能信任了。
什么等级的老师教什么等级的课程。老余教我练耳朵，而雷孝乾教我的是：鼻子。
我曾经玩笑说，那养狗不就行了。
他反而不笑，如果不是狗能很快被人发现你在缉查对方，狗真的比人好用。
嗅觉是长久以来被人们忽略的功能，所以气味就往往不被隐藏。被敌人忽略的，才是真实的。雷孝乾总是看低自己，高看对手。所以当敌人不可能想到我们会通过气味追踪他们的时候，他已经教我反追踪了。他要我每次出任务，特别是去曾经去过的地方，见曾经见过的人之前必须洗澡，换全新的衣服，熏不同的香，防止被人察觉。
而现在，我闭上眼睛也不再去聆听，闻到的却是危险的味道。
有人回来了。
“大人。”
观山和望水，他们是去破庙的那一组。
“如何？”我点起蜡烛。
“大人放心，一切顺利。按照您的吩咐，没有被他们发现，也没有动手，用的雾月香，咱们自己人能察觉它的气味所以没事。”
“人呢？”
“大人放心，已经将您给的联络西戎弟兄的暗语给了他们，还嘱咐他们分批去，不然同时突然出现那么多新面孔，怕引起怀疑。”
“好。”
正说着，听雨他们也回来了。
“大人放心，一切顺利，连牢里其他的犯人都没有惊动。”
四大一等卫的身手我不怀疑。
“大人，这个……”听雨拿出一个帕子，上面有四个血滴。
“大人，我这里也有。”观山也从怀里拿出一个，六个血滴。
我心一触。
这是只有月影卫才懂的，这是一种告别，一种誓言，一种仪式。月影卫被大政历代帝王所珍视，他们的性命，鲜血被视为大政的宝贝。而在手帕上留下自己的血滴就被认为是月影卫之间最珍贵的信物。
十个人，十滴血。
四大一等位突然齐跪在我面前。
听雨代四人道：“我四人替那十个弟兄……谢大人。”
我想此刻我应该告诉雷孝乾，我这个月影卫影卫长应该不会重蹈前面六任的覆辙被自己手下所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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