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过的很快，终于到了雷孝乾朝思暮想的“明年开春儿”。他欢天喜地的轰走了那些花他的钱，吃他的饭，却对他来说没有用的宫人。不过还算他有些人性，宫女直接就放回了家，至于没人养老的太监，雷孝乾给了他们很是丰厚的一笔钱。足够很多穷人为了这笔钱想把孩子送进宫了。更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春光焕发的准备选他的秀女。
实话说，他选秀女，我很愿意帮忙。我就不信有了那么多漂亮小姑娘在跟前杵着左一句“陛下”右一句“陛下”他还能夜夜往我床上爬。如果他真的还是天天来折腾我，那我不妨问问他是不是真爱上我了，顺便问问能不能给我一个皇后干干。
皇后还没申请，雷孝乾倒是给我了我两个新职称。
紫宸殿的熏香还是那么浓，这家伙竟然亲自给我泡好茶，让我坐着他站着还给我按肩膀。
不得不承认，他手艺很好，但也是司马昭之心。
“有话直说。”
他越来事儿，我心里越忐忑。
他一杵我脑袋：“啧，坏丫头。好事儿！”
我嗤之以鼻。
“第一，恭喜‘月影卫’新任影卫长诞生。”
“我？”
他点头，挺得意。的确，我是他徒弟。
“听上去……不算个大官儿，但好像有实权。”
“当然，月影卫二百七十四人，全由你一人调配。包括听雨，看云，观山，望水四大一等卫。你，是训练时间最短却训练项目最多，考验内容最多最难，却完成的最好的。月影卫虽然不为一般人所知，但也完全是个靠本事吃饭的地方。说白了，你有那个资格，这二百七十四个人就愿意把命交给你。你若没那个能耐，哪天被哪个属下看不顺眼一刀剁了脑袋也只能怪你自己技不如人，闹到我这儿我也绝不多说一句。”
“你这皇帝当的倒是菩萨，你认命的影卫长被属下练刀你都不啃一声的？”
“这就是月影卫！你凭什么要人家成为这天底下技艺最强的人，相对的，你又凭什么让这天下记忆最强的一群人为你所用？这叫‘交换’！人家给了你忠诚，给了你性命，你就要还人家一个同等重量的。这世上没有平白的‘服从’。我再告诉你，月影卫不仅在我这里有随意出入后宫，紫宸殿，甚至淳阳殿的特权，而且每个月影卫三族之内不纳税，不服役，他们一大家子我全包了。你不出钱出信任，人家凭什么出人家的‘服从’。
记住，一条假装忠诚的狗比一只企图咬死你的狼更可怕！”
我垂目，有些为自己刚才的出言不逊后悔：“那他们凭什么听我的？”
“最复杂的事，往往也最简单。老余告诉他们你经过了怎样的考验就足够了。而这之后就靠你自己了。”
“靠我自己？”
“是，英明的决断，准确的判断，高超的身手，沉稳的作风，严谨的态度。他们的眼睛不只是用来抓人的，也会一刻不放的盯着你。如果被他们发现你是浪得虚名，还是小命不保。
不是吓唬你，月影卫成立不久，你已经是第七任影卫长了。”
“都是被手下杀的？”
“这不该你问，做好你该做的，就能活。”
我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像完全被人控制：“第二件事是什么。”
“先封个好差事，‘紫宸殿私密行走’。”
我听着名字就膈应，人家都是侍郎，尚书什么的，到我这儿怎么来个‘行走’，螃蟹？
我咧着嘴：“干什么的。”
“不管什么事儿，你都不用通过任何人，连腰牌都不用可以直接进紫宸殿，也不必经过任何人的询问，有事只向我一个人汇报。”
是不错，以前我要来紫宸殿找他得是夜里，还得走房顶。如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不走窗户走大门了。
“我这个‘紫宸殿私密行走’张大人接手的第一个任务是什么？”
“好说，帮我选秀女。”
我的茶差点儿倒鼻子里：“我就知道，什么弹劾御史，暗查茹家韩党贪赃枉法的证据，刺探西戎军情这类的好差事是落不到我身上的。你费那么大力气，把我扔到深山老林半个月就是让我帮你选女人？”
“别急啊，那些事儿，月影卫随便拉一人都能干，这事儿只有你来干合适。”
“难怪要特意告诉我你对女人的喜好，原来是煞费苦心。”
他很殷勤的给我倒了杯茶：“筛了好几轮儿了，最后剩下了二十一个，我得嘱咐你两句啊。”
“不用了，我知道。不要太小的，不要个子低的。不要怕疼的。”
他摇头无奈的发笑。
“大白天的，我总在这儿也不好，我先走了。”
准备出门，他突然开口：“这二十一个人，你留点儿神。衣食起居什么的，盯着点儿。”
我身子一停，难不成有猫腻？
他开始批奏折，我也不好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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