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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落尽白首时 第九章 阴差阳错成皇亲

小说:韶华落尽白首时  作者:宗谧  回目录  举报

对于宫七的死因,虽然在宫七倒下的时候,在远处等候最后一声琴音的吕柯便去追刺客了,但是,此人轻功非常好,吕柯最终还是将人跟丢了,此事,也只能如此作罢。

而商徵羽在回到相府之后,她房间的灯一直没有熄灭过,在窗前,她一直站到了卯初时分,她才熄了灯,在床上盘膝而坐,打起坐来,调息一下,纵使她的心早就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扰乱,但是,对她造成的影响或多或少还是有的。

大约坐了一个时辰,商徵羽睁开眼睛,下床打开房门,见冷剑尘站在门外,便玩笑道:“剑尘很早嘛!一夜未合眼,不累么?”

冷剑尘并不惊讶商徵羽会这么说,他没有否认,只听他道:“属下是担心有人会对小姐不利,故不曾离去,小姐昨夜睡的可好?”

“你不是看见了么?”商徵羽看着跑进院内的阳光,懒懒地笑了一下,又走进屋去了。

待侍女为商徵羽梳完妆之后,她便起身去找李斯了,这个时候,李斯都是在厅堂用早餐的。

信步走进厅堂,商徵羽很随意地拍了一下李斯的肩膀,一边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一边说了句:“早啊!相爷。”

放下手中的筷子,李斯看着一脸懒散的商徵羽,他笑道:“你怎么总是这么没规矩?”

吃了几口饭,商徵羽打了个哈欠,很随意地一笑,说道:“如果我同那些人一样,你不闷死?”

“那到也是。”回想商徵羽入住后的这些日子,李斯也着实感觉到,若不是商徵羽在身边,他的生活会一直如以前那般枯燥,纵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又如何?每日除了政事便无其他,所有人对他都是敬而远之,身边的人都不敢对他说越礼的话,这些年来,连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都没有,还真的很寂寥呢!

见李斯的眼神有些闪烁,商徵羽很识趣地闭上了嘴,动了几口饭,她问道:“你还不去上朝么?”

一般这个时候,李斯都要去参政了,但是今天却出奇地还未动身。李斯叹了一声,颇为无奈地说道:“皇上要见你。”

“见我?”商徵羽眨了眨眼睛,“我不过是一介草民,见我做甚?见也见不到金银啊!”

李斯知道商徵羽说的是玩笑话,他只能实话实话:“皇上猜到当初醉香楼的主意不是我一个人出的,而且昨天晚上你又让卫士这么去传,皇上自然会想见一见你这个奇女子,而且,醉香楼的事情已经解决,这件事,你是首功,昨天晚上有很有司府的人马,我想瞒也瞒不过去,再继续替你隐瞒,那我可是罪犯欺君,其罪当诛,明白么?”

在李斯停下长篇大论之后,商徵羽伸了伸懒腰,指尖玩弄着鬓间的发丝,颇有深意地一笑,说道:“若你当真想瞒,还有什么事情难得到你丞相大人的?”

李斯坦然地一笑,他靠在椅背上,柔声道:“纵使如此,你今日也得随我面圣,你总不会想让我欺君吧?罪连九族,会连累很多人的哦!”

对此,商徵羽破为无奈,她不耐烦地摇了摇手,叹道:“好啦!我去便是了,什么时候动身?”

“等你吃完了便动身。”李斯一脸的笑意,任凭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有什么阴谋。

“走吧!”伸了个大懒腰,商徵羽揩了揩眼角,起身整了整衣衫。

李斯上下打量了一下商徵羽,提醒她道:“你不换身衣服?”

商徵羽知道李斯指的是什么意思,她说道:“我不过一介草民,又不是什么贵妇人,不必穿的太华艳吧?那样是不是太过招摇了?”

走到商徵羽的身边,李斯点了点商徵羽的额头,笑道:“好歹你也住在我的府上,又由我带进宫去,穿的如此朴素,总不太好。”

“如果穿成如此会让丞相大人没面子,那我便去换一身。”商徵羽把李斯的手从头上抓下来,坏笑着凑近李斯,一副你看着办的样子,盯着李斯。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近盯着李斯看,商徵羽这个动作,到让李斯有些尴尬,李斯避开商徵羽的眼睛,转身吩咐下人:“通知冷侍卫,进宫面圣。”

“诺!”随着一声应答,李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商徵羽见李斯理也不理她,瞥了瞥嘴,嘟囔了一声:“吃错药了?”

叹了一声,商徵羽也走出门去,迎面正好遇到冷剑尘,她便和冷剑尘一起走在李斯的后面。商徵羽扯了扯冷剑尘的衣袖,偷偷地问他:“你家相爷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冷冰冰的?”

冷剑尘一头雾水,他看了看李斯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脸困惑的商徵羽,耸了耸肩,说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担心你第一次去见皇上,怕你在皇上的面前乱说话,惹怒了圣颜吧!”

“那有必要这么冷么?”商徵羽很不明白,就算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也没有必要突然变的不理不睬的吧!

冷剑尘想了想,联系起商徵羽出现之后,李斯的种种表现,他若有似无地说道:“或许是因为……”

“因为什么?”见冷剑尘突然止住了,商徵羽不免好奇起来。

而冷剑尘并不言语,他只是扯起了嘴角,似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

虽然商徵羽不知道冷剑尘在笑什么,但是,她也知道,像冷剑尘这样的人会笑是很不容易的事,她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围着冷剑尘新奇地喊着:“诶!剑尘,原来你也会笑啊!嘿嘿!你真的会笑诶!”

被商徵羽这么一喊,冷剑尘到有些尴尬了,他哭笑不得地说道:“大小姐,我也是人,当然会笑,有什么稀奇的么?”

而走在前面的李斯听到这两个人的话,停下脚步,回过头,也打趣道:“剑尘,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见你笑过,今天很破例啊!”

冷剑尘见李斯也过来凑热闹,连连喊冤:“相爷,您这着实冤枉属下了,您没瞧见,也不代表属下没笑过啊!而且,您今天的样子,也与往常大为不同,岂不是也很例外?”

李斯有些尴尬地轻声咳了几声,看了一眼满脸好奇的商徵羽,说道:“我们赶紧启程,去晚了,皇上降下罪来,可是担待不起的。”

“诶?剑尘也和我们一起去?”商徵羽没明白,冷剑尘是相府的侍卫,为什么连他也要进宫去。

冷剑尘知道商徵羽指的是什么,他对商徵羽抱拳颔首道:“皇上亲封御前四品带刀侍卫,见过商徵羽小姐。”

商徵羽顿时无语,她没有想到,这个叫法在轶时空的秦朝也实用,她僵硬地笑了笑,有些吞吐地说道:“呵、呵呵,不、不必多礼。”

商徵羽嘴上是这么说了,但是,她的心里却嘀咕了一句:“为什么不封一个御前四品带剑侍卫呢?明明带剑却封个带刀,真是莫名其妙!难道嬴政的眼神不好使?还是刀剑不分?”

想到这里,商徵羽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不错,说不定嬴政还真是这样的一个人,想着,她自己也笑了出来。

李斯和冷剑尘见商徵羽复杂的表情,相视一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三人一同进了宫,在通报过以后,三人进入了大殿中。

跟在李斯的身后,商徵羽迅速打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宏伟的宫殿中,满朝的重臣中,商徵羽一眼就看到了韩非,她朝他笑了笑,韩非轻轻点了下头做表示。

沿台阶而上,扶苏和另外一个男子站在嬴政的两边,商徵羽朝扶苏做了一个鬼脸,扶苏愣了一下,转而,他浅笑着点了一下头。

商徵羽又打量了一下嬴政,嬴政的年纪也不算很大,也不过三十出头、三十五左右而已,一看便知他身体健硕,一身的威严表露无疑,这或许就是每一个人都畏惧他的原因之一吧!而在商徵羽打量嬴政的时候,嬴政也注意到了这个虽然一直跟在李斯身后,眼睛却及其不安分的女子。

待李斯停下后,商徵羽和冷剑尘在李斯的身后站下,三人向嬴政行过礼之后,李斯正式向嬴政介绍商徵羽:“启奏皇上,这位便是向臣提出将醉香楼由青楼改为收留所并且在醉香楼一案中,助臣擒获本案元凶宫七的女子-------商徵羽。”

在李斯介绍完之后,商徵羽硬着头皮从他的身后走出来,上前一步,行礼道:“商徵羽参见皇上。”

“免礼。”嬴政的眼里竟有一丝笑意,连商徵羽都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

又偷偷瞄了一眼嬴政,商徵羽扁了扁嘴,说了声:“多谢皇上。”

直起身后,商徵羽后退了一步,又站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她不想与嬴政距离太近,能远一寸便远一寸,不然她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时,只听嬴政问商徵羽:“商小姐是丞相的门人?”

听到这个问题,商徵羽原本低下的头瞬间抬了起来,她看了看李斯的侧面,见李斯也一脸迷惘,她便知道李斯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嬴政,于是,她回答道:“我只是暂住在相爷的府上,并不是相爷的门人。”

听到商徵羽这么回答,李斯、冷剑尘、韩非、蒙毅和扶苏都看着她,脸色颇为担忧,而满朝大臣都在窃窃私语,隐约中,商徵羽还是可以听出他们说的话:

“这个女子好大的胆子!”

“是啊!没规矩!”

“居然敢这么回话,看来丞相没有好好教她规矩!”

可嬴政似乎没有怪罪商徵羽的意思,他又问道:“商小姐是哪里人?家住何处?”

商徵羽可不会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也不去理会李斯、冷剑尘、韩非、蒙毅和扶苏五人的目光,回答道:“家乡不过是一个偏僻的小乡镇,皇上估计也不会听过,前几年家乡闹灾荒,我便走了出来,一直在江湖上……唔……流浪,多亏相爷收留,才不至于露宿街头,如今才有此机会见到皇上。”

商徵羽的这招用的很妙,虽然说话没用什么客套话,但是,却也小小地抬了一下嬴政,而且她也想过了,一个朝代多多少少会闹点什么灾荒的,大大小小的加到一起,料他嬴政记性再好,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日后想起来了也不会再过问了,这样,商徵羽也算瞒天过海了。

果不其然。嬴政听了商徵羽的话之后,深虑了一下,又说道:“此次商小姐助丞相破获醉香楼一案,功不可没,商小姐要什么奖赏,与朕讲来,朕一定应允。”

想了想,商徵羽觉得真的没有什么需要的,毕竟现在住在李斯的相府里,要什么有什么,而且身边又有冷剑尘这样的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做保镖,连安全都有保障了,她真的想不出还能要什么,她看着在等她答案的嬴政,又来回看了看那五个人,略作踌躇,她回答道:“能将真相昭然与天下便是对我最大的奖赏,而且,此次事件关乎到当朝丞相。于君,丞相是皇上最为倚重的重臣,为皇上最倚重的臣子洗刷了不白之冤,为皇上保住了一个得力助手;于民,为天下百姓保住了一个好丞相。试问,世上还有什么赏赐能比这个更好的呢?”

看着一脸得意的商徵羽,就连李斯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口才之好,虽然不邀功,却也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就算换了别人,听了这番话,就算不想赏点什么也不会甘心,何况是嬴政!

嬴政欣然笑曰:“商小姐的学识不浅,有功却不邀,谦逊体民,实堪女子之典范、巾帼之英雄也!商小姐的学识是何人所授?”

“我爷爷是位教书先生,在家乡闹灾荒时去世了。”商徵羽又随便编了一套话,很从容地瞒了过去。

嬴政颇为同情商徵羽的身世,略作踌躇,他道:“既然商小姐无家可归,而且亲人亦都离世,长居相府也实为不妥,商小姐谈吐不俗,且一身正气,气质颇有皇家风范,朕便收你为义女,权当给你的赏赐,如何?”

商徵羽听到嬴政的这番话,惊讶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来回看了看同样诧异的五个人,又看了看满朝都惊诧的大臣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却听一个大臣站出来,向嬴政行礼道:“皇上,此事不妥,此女来历不明,如此轻定,恐百姓难服,而且,公主乃皇室代表,还望皇上三思。”

“还望皇上三思。”满朝应声的人还不少。

嬴政却不理会这些,他笑道:“此女,朕甚是喜爱,且,朕已经答应赏赐她,君无戏言,岂能收回成命?还望商小姐不要再拒绝朕。”

商徵羽着实没有想到嬴政会出这招,不过她也没有想在这个时候得罪嬴政,毕竟她也知道“皇命不可违”这句话,她只能接受,她跪下道:“臣儿不敢,臣儿商徵羽参见父王!”

嬴政听到这番话,心中甚悦,他快步从龙椅上走下来,扶起商徵羽,笑道:“既然是朕的女儿,就该改姓,朕赐你嬴姝,封睿阳公主。你与丞相的交情甚好,你的府邸便迁至离相府不远的一座宅院中吧!子婴,你不反对吧?”

听到嬴政说出这番话,与扶苏一起站在嬴政两边的男子行礼道:“一切由父王做主。”

商徵羽看了看那个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原来他就是子婴啊!谦逊有礼,唔?呵呵!”

只听嬴政又道:“此宅尚未命名,姝儿,你看以何为名合适?”

商徵羽知道嬴政又在给自己出题了,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当嬴政的女儿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她回答道:“卷帘烟翠凝山色,忘情闲看云卷疏,落嫣幽径暗鸟语,笙箫一曲酒一壶。”

嬴政没有想到商徵羽会以作诗一首来作答,众人都看着嫣然一笑的商徵羽。只听嬴政笑道:“赐,忘情落嫣宫于睿阳公主,诏天下,宴三日,天下大赦!设宴,备歌舞,为朕的姝儿接风!”

“诺!”众臣无一再有异议。

“多谢父王。”商徵羽在谢恩的同时,好好地松了一口气。

“参见睿阳公主!”重臣皆向商徵羽行礼。

商徵羽只能大方地回礼:“往后睿阳若有失礼之处,还望众位纠正。”

“公主谦虚了。”众口一词,到是嬴政笑得相当开心。

李斯、冷剑尘、韩非、扶苏和蒙毅也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都为商徵羽捏了一把汗,没想到因为商徵羽的巧答,不仅让商徵羽平安,还让她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公主,这运气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一般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呐!

素来天下大赦到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大赦的一群人之中,难免有些心怀不轨之人,难道此次也不会例外?或许,这次会因为商徵羽的福气而有一次例外。

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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