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上一年的哪一天开始,哀家就每日昏睡半个时辰,若是一天偶尔睡半个时辰也就罢了,可天天如此,每天雷打不动的半个时辰,你说怪不怪?”
“额……这……”清婉一听,心里也觉得蹊跷。
“哀家怀疑是小祥子给哀家的药有问题。”太皇太后正色道:“但是现在还不清楚是不是小祥子要害哀家,或许还有别人——那到底是谁在指使小祥子害哀家?所以哀家谁也没有告诉,现在,哀家给你一道密旨,你要替哀家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
清婉仰头看着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有些凌乱的、苍白的发丝让她看起来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反而让人觉得更加可怜。
是的,太皇太后虽然高高在上,可高高在上也有高高在上的苦楚:她看不清下边的人,她看不清身边人的人心。纵然掌控了生杀大权,可连对手是谁、在哪里都不清楚,如何对敌?
现在,太皇太后不是权力者,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太——一个对未来无法掌控的老妇人。
“是,太皇太后放心,奴婢一定会竭尽全力查出真相。”清婉用坚定的目光回望着太皇太后。
此时,太皇太后的脸上才略略显出宽慰的样子。
“来,帮我梳妆吧。”太皇太后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清婉则更加心事重重了,祥子公公现在在哪里?
可祥子公公一直到天黑也没有回来,这让清婉更加不安。
如果你不知道一个对手的确切位置,会感觉自己更加没有安全感。
眼瞅着快要落山的太阳,清婉犯了难:
要解开太皇太后昏睡之谜,祥子公公是个关键人物,好像一切的纠结点都在他身上,只能从他身上入手。
除了自己、小迪、大祭司和皇上樊煜祺之外,其他的人都有嫌疑……不,也许各宫妃子们也没有嫌疑,太皇太后又不争宠,犯不着对皇上的奶奶下毒手吧!可是那些下人们应该也没有胆子去谋害太皇太后这么一个老妇人……
这么一想,清婉更加苦恼,这样一来,这些人又没有了嫌疑!唉,简直是大海捞针。
那自己应该从哪里入手调查呢?直接问祥子公公肯定不行。
那个祥子公公在宫里的时间看来已经不短了,凭自己才来这么几天根本就问不出来——而且自保都成问题……忽然,清婉脑海中倏地划过一个念头:药。
没错,应该先从药入手。
怪不得大祭司让自己背了三天医书呢,说不定就是要让自己来帮助太皇太后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的。自己去御膳房搞到祥子公公给太皇太后的药方子就行了,或者拿回一些药渣渣研究一下也行,看看都是些什么药。顺便还可以帮助小迪找到无痕草,就这么办!
清婉加快脚步,向御药房走去。
远远地看到守卫,还好不是当初驱赶自己和小迪的那些守卫。清婉稳稳心神,大着胆子迎了上去。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守卫用长戟对着清婉,大声吆喝道。
“我是太皇太后身边的青儿丫头,奉太皇太后之命来催药的,你敢拦我?”清婉故意将头昂的高高的,理直气壮的说道。
“咦,太皇太后那边不是一直是祥子公公吗?你……”守卫虽然没有收回长戟,可话语的声音明显的低了下来。
“怎么?是不是还要让太皇太后来亲自跟您老人家回报一下啊?”清婉双手抱着肩膀,嘴角微挑:自己已经胜利了。
“额……不敢不敢,既然如此,那青儿姑娘就请进吧。”守卫一听这话,赶紧收回长戟,老老实实的回到大门一侧站好。
清婉微笑着点点头,不慌不忙的进了御药房。
御药房中人来人往的,好像都很忙的样子。
清婉在院中刚走了几步,就有一个小太监迎上来。
“这位姐姐很面生啊,不知是哪宫的?”
“回宫。”清婉气定神闲的说道。
“呦,原来是回宫的姐姐啊,小的该怎么称呼姐姐呢?”小太监一听是回宫的,立刻满脸堆笑。
“青儿,不知您怎么称呼?”
“不敢当,小的小福子,是这里打杂的,来,青儿姐姐,回宫的药房在这边。”小福子领着清婉来到后院的一间房舍外,站住了。
“今儿负责的是张宫人,”小太监四处张望着,“咦,刚才还在这里,怎么这会子不见人了?哪儿去了这是……”
清婉一看,房舍门上有一把锁,看来是这个张宫人拿着钥匙,没办法,只好等了。
二人在门口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见那个张宫人回来,小太监有些着急,想走可是又不敢走的模样,不断地瞧着清婉脸上的表情。
清婉暗想:眼看着天快黑透了,人还没有回来,自己不能再在这里等了,太皇太后那边还不知怎么样了,万一祥子公公回去再对太皇太后不利……还是先回去吧。
“福公公,既然张宫人不在,我就先回去了,等待会儿再来。”清婉故意如此说道。
“额……好的,”小福子一听明显一愣,但是赶紧笑着说道:“青儿姐姐,您稍后,奴才去给您拿个灯笼去。”
“不必了,多谢福公公。”清婉有礼貌的婉拒,转身便向回宫赶去。
不知道太皇太后身边还有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清婉总觉得离开太皇太后一会儿她就不安全似的,脑子里总是出现太皇太后担忧的面孔,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御药房和回宫距离不算远,中间有一处假山群落,三面环水,一面临着通道,当匆匆赶路的清婉经过这处假山群时,却听到了几声不寻常的声音。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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