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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愿战旗美如画——大宋岳云传 第四十一章 杀婢借刀

“殿下,婉小姐……她在说谎。”小蝶忽然开言。

婉柔大惊,惶然抬头,完颜宗弼也一怔,问小蝶:“何出此言?”

小蝶冷笑道:“当年奴家还在洗衣院,去给军爷送酒时,亲眼见到婉小姐在城楼上和人质说话,她怎么会一无所知?”

“你上过城楼?”完颜宗弼逼视婉柔,是否,她一直在瞒着他什么。

“我……”婉柔心脏突突乱跳,“她乱咬,我根本没有。”

完颜宗弼揪住她尖尖的小下巴,逼她直视自己,阴沉地笑道:“婉儿,孤可信你么?”

“婉儿对君上的忠心,日月可鉴。”她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

“哦?可敏敏说你想回宋国去呢。”完颜宗弼贴近她,几乎问到她脸上来。

“郡主一向不喜欢我,她这么说,是想赶我走罢了,”婉柔含泪道,“如今小蝶姑娘也冤枉我,都是君上太宠婉儿的缘故。婉儿只愿守在君上身边,侍奉君上,报答三春之晖,不做他念。”

完颜宗弼盯了她一会儿,缓缓直起身,斜了一眼哈里图:“去把当年在城楼值守的士兵叫来,谁在说谎,孤倒要弄个清楚。”

此事已经过去五年,哈里图禀告:“当年的士兵流失数人,战死数人,只有阿衍还在,他现在已升任內府的侍卫长。”

“马上把他叫来!”完颜宗弼下令。

婉柔听到阿衍的名字,眼前浮出那双总是追随着自己的眼睛,心里略微安定。

阿衍一进门,婉柔就哭道:“侍卫长证我清白,婉儿连俘虏营都不曾去。”

阿衍明白了婉柔的意图,这个宋国小女子清丽娇弱,令男子生出天然的保护欲,近年他当了内府侍卫长,更能经常看见她,心中一直偷偷爱慕。

于是他回答道:“启禀殿下,婉小姐身子弱,几乎不离开内府。当年属下在城楼执勤,只见过郡主上城楼询问人质,未曾见过婉小姐。郡主与婉小姐年纪相仿,小蝶姑娘恐怕看错人。”

“喂,你胡说,我没有看错!”小蝶慌忙叫起来。

婉柔冷冷道:“小蝶姑娘当然没有看错,是故意要陷害我。”

“你……血口喷人,我为什么要陷害你?”小蝶尖声道。

“为了君上,你何苦逼我说。”婉柔幽幽一叹。

完颜宗弼疑心大起:“婉儿,不要说一半留一半,到底有什么事孤不知道?”

婉柔瞥了一眼阿衍,似是斗争了一番,突然捂着脸哭道:“婉儿差点就见不到君上了!两年前,小蝶姑娘与隆博将军在河边私会被我撞见,隆博将军欲杀我灭口,幸亏阿衍侍卫长劝解。为保性命,婉儿只敢守口如瓶。”

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得变了脸色,尤其完颜宗弼和小蝶更是面色如土。

完颜宗弼从来自负,怎能容忍如此羞辱!

小蝶大哭跪倒:“殿下,奴家只在洗衣院中见过隆博将军,从无私情啊!”

隆博已然战死,死无对证,但这些将官活着的时候,去洗衣院寻欢作乐是常事。

不过,小蝶自从被完颜宗弼带走,其他人就不敢染指了,难道隆博有天大的胆子?

当下完颜宗弼怒火万丈地揪住阿衍的胸脯:“你说,可有此事?”

阿衍一横心,低头道:“确有此事,当时属下劝隆博将军,杀了婉小姐恐怕更引起殿下疑心,才替她讨得性命。”

小蝶吓得快昏过去了,扑倒在地,抱住完颜宗弼的腿语无伦次:“小蝶没有对不起殿下,他们冤枉我!”

完颜宗弼飞起一脚将她踹开,咬牙切齿道:“贱婢,阿衍与你素不相识,何来冤枉你!你背叛我,又陷害婉儿,居心歹毒,岂能留你!来人,将这贱婢拖出去砍了!”

须臾之间,美人香消玉殒。杀一个宋国俘虏,原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当夜,心事重重的婉柔独坐闺房。岳云,你既在宋军中,为何还没有机会见到我皇兄?莫非你忘了我的托付,丢掉了我的信物?

突然,传来轻轻叩击窗棂的声音,婉柔目光一冷,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

她站起身,换上柔美的笑容,掀开窗格。窗外,站着侍卫长阿衍。

“今日多谢侍卫长搭救,婉儿感激不尽。”她欠身一福。

阿衍暧昧地笑道:“小蝶好歹是条人命,被冤而死,婉小姐只是嘴上谢我么?”

他爱慕她,帮她,并非不要报酬的。如今她欠了他的恩,自然要来讨要。

婉柔羞涩地说:“奴家的闺房……只怕不太方便。”

阿衍大喜:“到我执勤耳房中相见如何?”

婉柔声若蚊蝇:“侍卫长若能确保一路无人,奴家随后就到。”

于是,阿衍把所有内府的侍卫都支开了,果然在屋里等到佳人娉婷而来。

阿衍急切地搂住她:“婉儿,自见你,我就朝思暮想……”

婉柔甜蜜地靠着他,小脸羞红了:“侍卫长,婉儿尚未出阁,今夜托付于君,亦不能太草率了。”

“既托付于我,要我做什么都行。”阿衍被少女的娇态逗得神魂不在,只想马上成好事。

婉柔道:“不过是与郎君喝个交杯盏儿。”

这还不简单,阿衍乐得心花怒放。

婉柔将他推倒在床,自己去取了两只茶盏,倒了热茶,端到床边。阿衍与她手臂交叉,彼此饮尽。

“婉儿亲亲……”阿衍只叫得这一声,就面如死灰,痛苦地扼住喉咙,不可置信地瞪着面前千娇百媚的女人,挣扎几下,栽倒在床,气绝而死。

婉柔眼中一片冰凉,冷笑道:“痴心妄想,去陪小蝶吧。”

阿衍已调开所有侍卫,所以婉柔来去无人知晓。

翌日直到天光大亮,才有人发现侍卫长暴毙于自己的床上,死因从此成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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