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仙燕真的走了！”
他是真的走了，不但带走了那匹马，还带走了一坛酒，却在车上留下两个字：“再见！”
再见的意思，有时候永远不再见。
“他为什么不辞而别？是不是我们逼他上饿虎岗？”刘怡用力咬着嘴唇：“我怎样也想不到他居然是个这么怕死的懦夫。”
“他绝不是。”付亭说得肯定：“他不辞而别，一定有原因。”
“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
付亭叹了气，苦笑道：“我本来认为我已经很了解他。”
刘怡道：“可是你想错了。”
时一阵仲夏之夜的柔风，正吹过青青的草地。
星光满天，火光闪动，映红了她的脸，风中充满了绿草的芬芳，绿草柔软如毡，她笑得又那么温柔。
付亭忽然发觉自己的心在跳，跳得很炔。
他并不是那种一见了美丽的女人就会心跳的男人，可是这个女孩子……
他绝不能让这种情况再发展下去，勉强笑了笑，道：“看样子我们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了，不如也将就在这里睡一夜，有什么话，等到明天再说。”刘怡点点头，道：“现在并不太热，我们就睡在火旁边好不好？”付亭好象吓了一跳：“我们？”
刘怡道：“你流了很多血，一定会觉得冷的，当然应该睡在火光旁边。”付亭道：“可是你……”
刘怡道：“我当然也睡在这里，我怕蛇。”付亭道：“你……你可以睡到车上去。”
刘怡道：“蛇难道不会爬到车上去？”她嫣然一笑，又道：“假如你怕我，我可以睡得离你远一点儿，我的睡象很好，绝不会滚到你身边去的。”她的睡象并不好，年青的女孩子，睡象都不会太好，何况，一个象她这么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睡在这种草地上，当然睡不安稳。
睡梦中，她忽然翻了身，一只手竟压到付亭胸口上了。她的手柔软而纤美。付亭连动也不敢动。
他也不是那种坐怀不乱的君子，对年青美丽的女孩子，他一向很有兴趣。可是这个女孩子…。
他叹了口气，禁止自己想下去。他开始想吴仙燕——这个年青人的确有很多长处，他喜欢他，就好象喜欢自己的亲兄弟一样。他又想到了他的妻子——这几年来，他的确太冷落她了，她却一直是个好妻子。他需要时，她就算已沉睡，还是从来也没有拒绝过他。
刘怡道：“哈哈是什么意思？”
吴仙燕道：“哈哈的意思，就是不管你说什么，我不去就是不去。”
刘怡怔住。她看看付亭，付亭也只有看看她。
吴仙燕悠然道：“两位还有什么高论？”
刘怡真的着急了，连眼圈都已急红了，忽然大声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马自达的下落？”
吴仙燕道：“我为什么要问？”
他冷冷的接着道：“他又不是个小孩子，难道还要人一天到晚地跟着他，喂他吃奶？”
刘怡脸也红了，终于忍不住道：“可是”。“可是他们也已经去了饿虎岗，你难道——难道就一点也不着急？”
付亭忍不住道：“他究竟是谁？”
刘怡又避开了这问题，道：“但那时我还没有把握确定。”吴仙燕道：“现在呢？”
刘怡道：“刚才我听了你的分析后，才忽然想到，我父亲死的那天晚上，在书房里等的人一定就是他。”
吴仙燕道：“现在你已有把握能确定？”刘怡道：“嗯。”
吴仙燕道：“但你却还是不敢说出来。”
刘怡道：“因为……因为我就算说了出来，你们未必会相信的。”
吴仙燕道：“那么，你就不必说出来了。”
他自己倒了杯酒，自斟自饮，居然好象真的不想听了。
青龙会！
他当然知道青龙会。
可是他每次听到这组织的时候，背上都好象有条毒蛇爬过。
刘怡盯着他，缓缓道：“我想你一定知道的，据说近三百年以来，江湖中最可怕的组织就是青龙会。”
付亭没有否认，也不能否认。
因为的确是事实。
没有人知道青龙会是怎么组织起来的，也没有人知道这组织的首领是谁。
可是每个人都知道，青龙会组织之严密，势力之庞大，手段之毒辣，绝没有任何帮派能比得上。
刘怡道：“据说青龙会的秘密分舵遍布天下，竟多达三百六十五处。”
付亭道：“哦。”
”
刘怡皱眉道：“你这么一说，我才想到他老人家的确有点特别。”
吴仙燕道：“一个早睡早起已成习惯的人，为什么要破例？”
刘怡抬起头，眼睛里发出了光。
吴仙燕道：“这是不是因为他早已知道那天晚上有人要来，所以才在书房里等着？”
刘怡道：“我进去的时候，桌上的确好象还摆着两副杯筷、一些酒菜。”
吴仙燕道：“你好象看到了还是的确看到了”
刘怡道：“那时我心已经乱了，对这些事实在没有注意。”
吴仙燕道：“这个人现在已改变了主意。”
季如春眨了眨眼睛，谊：“他怎么会忽然又改变了主意的？”
吴仙燕道：“因为他很想听听刘怡解释的是什么事？”
季如春喝干了这杯酒，站起来就走。
付亭忽然道：“我们一起走。”
季如春道：“你？……”
付亭笑了笑，道：“我家里也有条母老虎在等着，当然也应该赶快回去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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