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支书的话像一块冰,瞬间浇灭了王伟国因训练带来的满腔热情。公社李干事在暗中调查他?这个消息让他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他迅速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自己最近除了种地、训练、救人,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啊?难道是因为救了林婉秋,触动了某些人的敏感神经?还是二狗子那家伙又搞了什么鬼?
“老支书,我最近除了按您的要求好好守山、参加训练,就是帮林医生采了点草药,别的啥也没干啊。”王伟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而诚恳,“李干事都打听什么了?”
老支书叹了口气,掏出烟袋点上,嘬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眉头紧锁:“主要问了你最近都和什么人来往,有没有接触过生人,还有……就是你突然会看病、枪法变准这些事是跟谁学的。伟国啊,你跟叔交个底,你这身本事,到底咋回事?”
王伟国心里叫苦,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只能再次祭出那套万金油说辞:“老支书,我真没骗您。可能就是以前浑浑噩噩,现在被逼到这份上,脑子开窍了?或者真像有些人说的,祖宗保佑,突然开了慧根?至于枪法,我觉得就是手感好,加上认真练。给人看病那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以前听老人念叨过几句土方子罢了。”
他这话半真半假,把超常表现归结于“开窍”和“运气”,既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老支书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但王伟国眼神清澈,态度坦然。
“唉,我相信你没干啥坏事。”老支书最终叹了口气,“但李干事那个人,比较较真,又看重出身成分。你过去那些事……再加上现在变化太大,他起疑心也正常。你这段时间稳当点,尽量别单独往深山里跑,也别再弄那些太扎眼的东西。民兵训练照常参加,表现好点,也算是给组织看看你的进步。”
王伟国连忙点头:“我明白,谢谢老支书提醒。”
回到山神庙,王伟国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意识到,在这个特殊的年代,个人的突出表现有时并不完全是好事,尤其对于他这样有“历史污点”的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妈的,想老老实实种个地、当个好人怎么这么难?”王伟国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但抱怨归抱怨,他深知必须积极应对。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前世职场积累的危机处理经验告诉他,被动解释不如主动展示价值。
他决定从两方面入手:第一,更加积极地参加集体活动,特别是民兵训练,用出色的表现证明自己是“自己人”;第二,看看能不能再为村里做点实实在在的贡献,提升自己的正面形象和不可或缺性。
接下来的几天,王伟国表现得格外安分。每天除了照料土豆地,就是准时参加民兵训练,训练中更加卖力,对赵大山的指令执行得一丝不苟。他的枪法和格斗技巧在持续锻炼和系统加持下稳步提升,虽然没再出现首次打靶那种惊艳表现,但也始终保持在民兵队伍的前列,让人挑不出毛病。
同时,他也在暗中留意村里的情况。他发现,确实有生面孔的公社干部偶尔在村里转悠,看似闲聊,实则有意无意地会问及他的情况。王伟国假装不知,遇到时表现得恭敬有礼,问啥答啥,内容和他跟老支书说的基本一致。
他还注意到,二狗子最近往公社跑得挺勤,每次回来都趾高气扬,看他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挑衅。王伟国心里基本确定了,就是这厮在搞鬼!但他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暂时隐忍。
这天训练间隙,王伟国听到几个民兵抱怨,说村里那几口老井的水位好像比往年低了,担心夏天不够用。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伟国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土法工程技术》里关于寻找水源和简易水利建设的内容。
他找到老支书和赵大山,提出了一个建议:“老支书,赵队长,我最近观察咱们村的地势,觉得后山那条季节性溪流往下游一点的地方,也许可以尝试挖个蓄水池或者浅井。现在开春雪水融化,正是水位高的时候,如果能蓄上水,夏天干旱时就能应应急。我以前……好像听人说过怎么找水脉。”
老支书和赵大山对视一眼,都有些心动。桦树沟村确实常受干旱困扰,如果真能解决水源问题,那可是大功一件。但这事有风险,万一挖了半天不出水,浪费人力物力不说,王伟国这个提议者肯定要承受更大压力。
“你有几分把握?”老支书慎重地问。
王伟国不敢把话说满:“七八分吧!主要得实地仔细看看土质和植被。就算一时半会儿挖不出深水,挖个坑蓄点雨水也是好的。”他这是留了余地。
赵大山想了想,拍板道:“我看行!反正现在农闲,组织点人手去试试也没啥损失。伟国,这事就由你牵头,需要多少人手你说话!”
王伟国心中一定,这是个机会!他立刻应承下来。
然而,就在王伟国带着几个民兵在后山勘测地形,寻找合适挖井地点时,公社的李干事带着两个人,突然出现在了现场。二狗子像个得胜的将军似的,跟在李干事身后,指着王伟国喊道:“李干事,你看!我就说他鬼鬼祟祟老往后山跑吧!肯定没干好事!”
李干事脸色严肃,目光锐利地扫过王伟国和他手里的简易探杆(一根削尖的长木棍),冷冷地问:“王伟国,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几个跟着王伟国的民兵都有些不知所措。
王伟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和一丝慌乱,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回答:“报告李干事,我们是在寻找合适的地点,打算为村里挖一口备用水井,以防夏旱。这是老支书和赵队长同意了的。”
李干事显然不信,哼了一声:“找水井?你一个二流子,什么时候懂这个了?我看你是借故靠近山林,想搞什么别的名堂吧!或者说,这挖井是假,跟山外传递消息是真?”
这顶帽子扣得可就大了!跟着王伟国的民兵们脸色都变了。
王伟国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他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思考对策。硬顶肯定不行,得想办法化解对方的怀疑,甚至……扭转局面。
就在这时,他目光无意中扫过脚下的一片潮湿的泥土,看到几只蚂蚁正在忙碌地搬运沙粒。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初级动植物百科》里关于蚂蚁窝往往靠近水源的知识点,以及一些民间找水的谚语。
有了!王伟国定了定神,脸上露出一个略带委屈又坦诚的表情:“李干事,您这话可冤死我了。我王伟国是犯过错误,但组织给我机会守山改造,我心里只有感激,哪敢再做对不起组织的事?我懂找水,是因为以前听村里老人讲过‘蚂蚁搬家蛇过道,大雨不久就来到’,还有‘低处潮湿有蛤蟆,向下挖挖见水花’这些土法子。再加上最近看了点讲土壤的书,就想着试试,看能不能给村里做点贡献,将功补过。”
他这番话,合情合理,既承认了过去的错误,表达了悔改之意,又将找水的方法归结于民间智慧和自学,听起来可信度很高。而且,他特意提到了“将功补过”,姿态放得很低。
李干事盯着他,眼神依旧怀疑,但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土法子?那你倒是说说,根据你的土法子,这里为什么适合挖井?”
王伟国知道这是关键,他蹲下身,指着那片潮湿的泥土和蚂蚁洞,开始依据脑海里的知识,结合现场环境“分析”起来:“李干事您看,这片地势相对低洼,泥土明显比旁边湿润。这些蚂蚁选择在这里筑巢,也说明地下湿度较大。您再用手摸摸这土,是不是有种凉润感?根据……根据我看的书上的说法,这种迹象表明浅层可能有地下水脉经过。当然,具体多深,还得挖开才知道。”
他讲得头头是道,虽然夹杂着“土法子”,但逻辑清晰,观察细致,连跟着李干事来的那两个人都微微点头。
李干事沉吟不语,似乎在判断王伟国话的真伪。二狗子在一旁急了:“李干事,别听他瞎白话!他肯定是在骗人!”
王伟国立刻抓住二狗子的话柄,反将一军:“二狗子,我为村里找水,你百般阻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希望村里夏天缺水,庄稼旱死,大家都没好日子过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回去,二狗子顿时噎住,脸涨得通红:“你……你放屁!我才没有!”
现场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李干事看了看一脸“诚恳”的王伟国,又看了看气急败坏的二狗子,再看了看那些明显倾向于相信王伟国的民兵,心中权衡利弊。他现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王伟国有问题,而王伟国找水的理由听起来确实是为了集体。如果强行阻止,万一以后真缺水了,自己也要担责任。
最终,李干事摆了摆手,语气生硬地说:“行了!既然是为集体办事,那就抓紧时间!不过王伟国,我会盯着你的!要是最后挖不出水,或者让我发现你搞什么鬼,别怪我不客气!我们走!”
说完,李干事带着人转身离开。二狗子狠狠瞪了王伟国一眼,也只能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王伟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好险!刚才真是刀尖上跳舞。
【叮!宿主成功应对突发调查,灵活运用知识化解危机,并坚持为集体谋福利的初衷。行为符合“解决山林(村庄)问题”与“获得村民/生物认可”准则,并在压力下保持镇定,隐性符合“强大内心”要求。】
【奖励发放:贡献值150点!《土法工程技术》之水文地质篇领悟度提升30%。获得特殊状态【临危不乱】(小幅提升在压力下的判断力和表现)。】
【提示:危机亦是转机,用行动和智慧证明自己。】
系统的奖励提示让王伟国心神稍定。他抹了把汗,对身边几个心有余悸的民兵笑了笑:“没事了,咱们继续!争取真给村里挖出口好井来!”
经过这番风波,王伟国更加坚定了要尽快做出成绩的决心。只有展现出足够的价值,才能在这风浪中站稳脚跟。
而他不知道的是,远在山林深处,那只曾与他有过“交流”的黄皮子,正蹲在一棵大树的枝桠上,远远地望着他忙碌的身影,灵动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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