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淼的话让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大屏幕上那两张青春明媚的照片上。宋果果指尖划过桌上的案件资料，轻声开口：“两个死者都是主攻芭蕾，而且都曾获得过省级舞蹈比赛的金奖。”她顿了顿，指着资料里的参赛记录，“更巧的是，她们获奖的作品，都是同一个编导的作品——《纯白之舞》。”
“《纯白之舞》？”李祁云眉头微蹙，指尖在桌面上轻点，“这个编导是谁？有没有查过他的背景？”
周舟立刻调出电脑里的档案：“编导叫林文舟，十年前是国内小有名气的芭蕾舞者，后来因伤退役转型做编导。不过三年前，他突然从公众视野里消失了，据说去了国外养病，但我们查不到他出境的记录。”
“消失的编导，获奖的作品，一周一个的命案……”徐强揉了揉太阳穴，“这三者之间肯定有关联。说不定林文舟就是凶手，他觉得这两个学生跳得不好，玷污了他的作品？”
“不太可能。”王淼摇了摇头，脖子上的绷带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如果是因为作品，他没必要等这么多年，而且死者获奖都是去年的事了，我觉得，问题可能出在《纯白之舞》的创作背景上。”
李祁云站起身，走到大屏幕前，目光扫过两名死者的履历：“周舟，立刻去查《纯白之舞》的创作背景，还有林文舟三年前消失的原因；宋果果，联系舞蹈系的老师和学生，了解这两个死者平时的人际关系，尤其是和其他舞者的矛盾；徐强，带人重新勘察舞蹈教室，重点检查舞台下方和通风管道，既然怀疑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就查清楚凶手是怎么把尸体运过去的。”
“明白！”众人齐声应下，纷纷起身准备行动。
王淼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被李祁云叫住：“你的伤还没好，留在局里整理资料，别出去跑。”
“头，我没事！”王淼急得直跺脚，“这种时候我怎么能待在局里？”
“服从命令。”李祁云的语气不容置疑，“你的任务就是把两起案子的细节从头到尾梳理一遍，找出我们遗漏的线索。”看着王淼不甘心的模样，他补充道，“这同样重要，说不定你能从资料里找到我们忽略的关键信息。”
王淼只好点头答应，转身回了办公室。
与此同时，宋果果来到星澜艺术学校的舞蹈系。系主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提起两名死者，她满脸惋惜：“林小雨和陈雨桐都是好苗子，尤其是林小雨，悟性极高，《纯白之舞》被她跳活了。”
“您知道《纯白之舞》的创作背景吗？”宋果果问道。
系主任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只听说林文舟创作这个作品时，情绪波动很大，好像是为了纪念一个人。”她犹豫了片刻，压低声音，“而且我听说，三年前林文舟消失，和一场意外有关——他当时有个得意门生，叫白若曦，也是跳芭蕾的，在排练《纯白之舞》时，从舞台上摔了下来，再也没能站起来。”
“白若曦？”宋果果立刻追问，“她现在在哪？”
“不知道。”系主任摇了摇头，“自从那次意外后，白若曦就退学了，林文舟也跟着消失了，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另一边，周舟查到了林文舟的下落——他根本没去国外，而是一直住在城郊的一栋老房子里。李祁云和徐强立刻驱车赶去，老房子周围杂草丛生，院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锁，看起来很久没人住过了。
徐强撬开院门，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子。屋子里布满灰尘，家具上盖着白布，李祁云打开客厅的灯，光束很快就照亮了整个房间，映入眼帘的是客厅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穿着芭蕾舞裙，踮着脚尖站在舞台中央，笑容明媚。
“看来这就是白若曦。”
“看来林文舟一直没忘记这个学生。”李祁云走到照片前，指尖拂过相框上的灰尘。
徐强在卧室里翻找，突然喊道：“头，你来看这个！”李祁云快步走过去，只见徐强手里拿着一本日记，封面上写着“若曦的舞蹈日记”。
翻开日记，里面记录着白若曦从初学芭蕾到成为林文舟门生的点点滴滴。最后几页的字迹变得潦草，字里行间满是绝望：“有群强盗，她们公然的抢走了我的所有，还编排了我关键的舞蹈动作，还在我喝的水里加了东西，让我在排练时失误……我站不起来了，再也不能跳舞了……”
日记的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老师说，会为我讨回公道。”
“真相应该就是这样了。”李祁云合上日记，眼底闪过一丝凝重，“林文舟为了给白若曦报仇，杀了林小雨。他熟悉舞蹈教室的环境，所以能做到不留痕迹，而且他选择一周杀一个人，可能是在模仿《纯白之舞》的章节节奏。”
两人刚走出老房子，李祁云的手机就响了，是王淼打来的：“头！我查到了！《纯白之舞》一共有七段，对应着一周七天，凶手每周杀一个人，可能是想完成‘七段复仇’！现在已经杀了两个，接下来还有五个目标！”
“不好！”李祁云脸色一变，“立刻查舞蹈系里，还有谁曾参与过《纯白之舞》的排练，或者和林小雨、陈雨桐有过竞争关系！”
挂了电话，李祁云和徐强立刻赶回刑警局。王淼已经整理出了一份名单：“这五个人都是舞蹈系的学生，都曾和林小雨、陈雨桐争过《纯白之舞》的主演位置，而且陈雨桐在白若曦出事那天，出现在了排练室附近。”
“现在是9月24日，距离下一次作案还有三天。”李祁云看着名单，眼神锐利，“我们必须在这三天里，找到林文舟，保护好这五个目标！”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一方面派人24小时保护名单上的学生，另一方面加大对林文舟的搜寻力度。可林文舟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9月27日晚上，距离下一次作案只剩几个小时。李祁云带着徐强、宋果果守在舞蹈教学楼外，王淼则在监控室里盯着屏幕，密切关注着每个角落的动静。
“已经十一点了，林文舟怎么还没出现？”徐强有些急躁，握紧了手里的警棍。
李祁云目光紧盯着舞蹈教室的方向，轻声说：“他一定会来的，他要完成‘七段复仇’，不会半途而废。”
话音刚落，监控室里的王淼突然喊道：“头！舞蹈教室的灯亮了！有人进去了！”
李祁云立刻带人冲了进去，舞蹈教室里，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站在舞台中央，背对着门口。听到脚步声，男人缓缓转过身，正是林文舟。他的头发花白，眼神空洞，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刀尖对着面前的女孩——名单上的最后一个目标，赵雅。
“林文舟，放下刀！”李祁云举起手枪，声音低沉而威严，“你的复仇已经造成了两条无辜的生命逝去，不要再错下去了！”
林文舟看着李祁云，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无辜？她们偷走若曦的舞蹈，毁掉若曦的人生，怎么会无辜？《纯白之舞》是若曦的生命，她们玷污了它，就该付出代价！”
“白若曦并没有死！”宋果果突然开口，“我们查到，她现在在城郊的康复中心接受治疗，她最大的愿望，是重新站上舞台，而不是看到你为了她变成凶手！”
林文舟浑身一震，手里的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果果：“若曦……她还活着？”
“是。”李祁云收起手枪，“她一直在等你，等你陪她重新跳舞。”
林文舟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失声痛哭。
警笛声在夜色中响起，林文舟被押上警车时，抬头望向康复中心的方向，眼里满是愧疚与希望。
案件告破后，李祁云带着鲜花去看望白若曦。白若曦坐在轮椅上，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平静：“谢谢你们，让老师回头了，他就像我的父亲一样，对我格外的照顾，”她挽起头发挂在耳后，抬起头看向远处，“我已经放下了，希望老师也能放下。”
“其实，是你让他回头的。”李祁云轻声说，“你的愿望，才是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白若曦笑了笑，看向窗外：“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重新站上舞台，跳完纯白之舞。”
李祁云走出康复中心，阳光正好，微风拂面。他想起自己曾在办公室里的迷茫，此刻终于有了答案——法律是正义的底线，而人性中的温暖与希望，才是阻止人坠入深渊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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