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砸在办公室门门外响起。
“进来！”李祁云的声音刚落，徐强就撞开了门，身上还沾着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头！张龙醒了！”
市一院住院部三楼，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夏末的闷热在走廊里发酵，连空气都透着几分黏腻。302病房内，张龙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几名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围着他做检查。李祁云与徐强站在门口，鞋尖抵着门槛，目光紧紧锁在病床上那个沉默的男人身上。
“胃里的异物已经清理干净，各项指标都趋于稳定。”花白头发的老医生放下听诊器，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语气缓和下来，“小伙子，现在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张龙眼皮都没抬，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仿佛没听见医生的话。老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跟身后的护士低声交代几句，转身时正好与门口的两人擦肩而过，只留下一句“再观察一天就能出院”，便带着队伍离开了。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李祁云搬过墙角的金属椅，“哐当”一声放在病床边，椅脚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俯身盯着张龙，声音冷得像冰：“说说吧，为什么杀高伟？”
张龙依旧耷拉着脑袋，眼神空洞地落在被子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徐强耐不住性子，往前踏了半步，拳头攥得咯咯响：“你以为装哑巴就行？证据链我们早晚能补全！”
就在这时，张龙突然动了。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原本毫无生气的眼睛里骤然翻涌着疯狂，先是低低的“呵呵”声，紧接着变成歇斯底里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笑声戛然而止时，他盯着李祁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警官，我无话可说。”
“所以，高伟就是你杀的？”李祁云抓住他话里的破绽追问。
张龙突然收了笑，脸上露出一种诡异的平静：“人是我杀的，你们把我抓起来吧。”
这反转来得猝不及防，李祁云与徐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徐强当即转身去护士站核实，回来时眉头皱得更紧：“护士说，张龙昨天就能出院，是他自己赖在病床上不走，说要等我们来。”
审讯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张龙坐在铁椅上，手腕被手铐锁在桌沿。李祁云将一杯温水推到他面前，指尖敲了敲桌面：“说吧，为什么杀高伟？”
“钱。”张龙端起水杯，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我需要钱还高利贷。”
“高利贷的来路？”徐强追问。
张龙喝了口温水，喉结滚动着，像是在回忆一段不愿提及的过往：“我和高伟是好朋友，他是读书的料，成绩永远是年级第一，可论起抽烟、喝酒、翻墙逃课，我跟他比差远了。后来他考上重点大学，我却早早辍学在家，靠着打零工混日子。”
“去年冬天，高伟半夜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有个‘好生意’，让我帮他对接客户，他抽成，我拿分成。我闲得发慌，就答应了。刚开始确实赚了不少，可钱这东西，赚得越多越贪心，我想把三七分改成五五开，他不同意，还说什么‘我不是贪钱的人’，呸！”张龙啐了一口，眼里满是不屑。
“接着说。”李祁云提醒道。
“今年三月的一个晚上，我失眠到后半夜，想着打把游戏再睡，电脑屏幕上突然弹出个弹窗——‘想躺着赚百万？点击即刻实现’。”张龙的声音开始发颤，“我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是个赌博网站。刚开始手气顺，三把赢了五十多万，我想着再赢两把就收手，可后来就像被下了咒，一把接一把地输，不仅把赢的钱赔进去，连自己银行卡里的七万积蓄也打了水漂。”
“我不甘心，只想把那七万赢回来，结果玩了一整晚，输了整整三十万。”他双手抱头，声音里带着悔恨，“就在我盯着屏幕发呆时，一个叫‘默默’的女生加了我微信。她朋友圈里全是自拍、豪车和世界各地的旅游照，说自己是富二代，不差钱。”
“你没怀疑过？”徐强插话。
“怀疑过，但她说话温柔，还经常给我发红包。”张龙苦笑，“聊了半个月后，她说要出远门，想找个人帮忙照顾宠物狗，愿意付我一笔‘照顾费’。我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三天后，快递员送来了四只狼狗崽，我拍了视频发给她，她却说要押点东西才放心，我就把身份证照片发了过去。接着她让我填一份‘借款合同’，说先预支一万块照顾费，我看到转账记录，想都没想就签了字。”
“直到上个月，几个纹着花臂的男人找上门，把一叠借条拍在我桌上，我才知道被骗了。”张龙的声音陡然拔高，眼里满是恐惧，“他们说那是高利贷，利滚利下来，我欠了五十万，不还就砍我双手。我疯狂给‘默默’发消息，可她早就把我拉黑了。”
“走投无路时，我想到了高伟。”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阴狠，“我去找他借钱，说以后多帮他介绍客户，可他不仅不借，还把我赶出门，骂我是‘喂不饱的狗’。我气不过，趁他不在公司，偷偷转了他账户里的三十万，本想先还一部分高利贷，可看到钱到账的短信，手又痒了，想着赌一把翻本，结果……又输光了。”
“案发那天，高伟找到我，逼着我还钱。”张龙的呼吸开始急促，“我求他再借我点，说以后一定还，可他骂得更难听，说要报警抓我。我急红了眼，就骗他说‘我老家种的玉米熟了，带你去看看，卖了玉米就还钱’。他大概是觉得我跑不了，想看着我出丑，就答应了。”
“出门前，我把水果刀藏在了腰后。”他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到了张老汉的玉米地，我又求了他一次，他还是不答应，嘴里骂骂咧咧的。看着他背对着我查看玉米的背影，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从玉米秆后面摸出提前准备好的绳子，绕到他身后，猛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为什么选在张老汉的地里？”李祁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张龙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丝毫悔意，只有一种病态的冷静：“那地方偏僻，虫子多、鸟也多，说不定他的尸体能被野兽吃掉，被太阳晒干，连臭味都不会有。”
“你就没想过，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徐强气得拍了桌子，“我们天天宣传反诈骗、反赌博，你偏偏往火坑里跳！”
张龙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现在想通了，可太晚了。我这辈子算是毁了，只希望下辈子，能做个踏踏实实的人。”
审讯室里的灯光依旧刺眼，张龙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两人心头。窗外的的夕阳给大地镀了一层金色，远处的警笛声隐约传来，像是在为这段因贪婪而起的悲剧，奏响最后的挽歌。
张龙的案子，至此尘埃落定。就像世间所有因果轮回，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该有的代价。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李祁云与徐强并肩走了出来。走廊里，周舟、宋果果几人早已等候在那里，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被两名警员押解出来的张龙身上。冰冷的手铐锁住了他的手腕，也锁住了他往后的人生，曾经疯狂的眼神此刻只剩下麻木，拖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走廊尽头。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唏嘘，几声轻不可闻的叹气在走廊里飘散开。宋果果快步走到李祁云身边，看着他眼底难掩的疲惫，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李祁云摇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只是有些感叹。从警这些年，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遇到过太多匪夷所思的事，可每次看到这样的结局，还是会觉得遗憾。”
宋果果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她很少见到这样的李祁云——褪去了办案时的锐利与果决，露出了藏在坚硬外壳下的柔软。有时候，她觉得这个人近在咫尺，他的目光、他的语气都清晰可见；可有时候，他又远得像隔着一层雾，让她看不清那份冷静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心事。
李祁云没有在走廊多作停留，手里攥着从张龙身上扣押的手机，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人的呼吸声。
他将手机放在桌面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屏幕，脑海里却翻涌着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如果有一天，他找到了当年的仇人，是该让法律给予公正的裁决，还是该亲手为过往复仇？若真到了那一天，他会不会也像张龙一样，在执念里迷失，一步步走向深渊，最终变成自己曾经最厌恶的那种人？
窗外的夕阳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也给李祁云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暖色。可那份藏在眼底的迷茫与挣扎，却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无声地蔓延开来。
晚上的九点，刑警局里，大家都还在忙着，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王淼脖子还缠着绷带就来了，脸上确实笑嘻嘻的满不在意，“大家有没有想我，我回来了。”
徐强率先开口，“你怎么跑出来了？你赶紧回去，都还没好。”
“我哪有哪么矫气啊，再说了，我都想大家伙了。”
李祁云的嘴角浮上一抹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了，“既然来了，那就坐下来吧。”
“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们，这两起案子，正式并案。”
“以我们目前的案子来看，凶手还会继续作案。”说着，将现场拍的照片放在投影上播放了起来。
“现在我们主要的目的是，抢在凶手动手前，提前潜伏好，这两个案子，的唯一相同点就在于都死在舞蹈教学楼，第一个案子是9月10日，第个案子9月17日，可以推断出，凶手是一周杀一个人。”
大屏幕上是两张散发青春，明媚的脸，“大家都可以看一下，这两个死者之间有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还有，我们在现场勘察的时候，没查看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很怀疑哪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大家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可能，是人就会犯错，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呢？”王淼疑惑的问道，他继续说，“对于一个重视艺术的人，在哪理才能将才能散发出来呢？舞台，那么舞台下有是哪里呢，没错就是舞蹈室。”
PS：今天先更新一章，明天补上（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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